这倒也省得顾明棠自己再说出口了。
“嗯。”顾明棠点头应了。
于是傅定心里更有些数了。
他目光轻轻垂下,似心中一片了然般,又轻飘飘问了句:“和徐霁有关?”
的确是同徐霁有关,但究其根本的话,其实是徐霁母亲乔夫人之事。
但毕竟是徐家的事啊。
顾明棠自然能感受到丈夫心中的不快,但她觉得自己和徐霁坦坦荡荡的,也没什么不能说,没什么需要遮遮掩掩的。所以,顾明棠索性大方道:“是徐霁的母亲。”
傅定倒是意外:“广阳侯夫人?”他问。
“嗯。”顾明棠点头,同时也严肃起来。
很多个中缘由,顾明棠自然没跟徐霁讲,只直接捡着重点讲了。
“那日,我和母亲逛街,在轻萝丝绸铺里遇到了娇娇母女,然后我现……似乎……那乔夫人、乔夫人有些秘密。”因为是那种事情,真要说出口来,顾明棠还是有些难以启齿的。
傅定知道妻子也还在犹豫,所以便追问:“什么秘密?”
顾明棠迟疑了下,才又继续说:“乔夫人先进了内院,之后,朝中的那位金将军便也跟着进去了。”听到这里时,傅定眉毛下意识拧了起来。
显然,只这三言两语,傅定已然猜到大概是怎么一回事了。
但傅定没说话,只眉眼神色上暗示妻子继续说下去。
顾明棠主动朝丈夫靠近过去,贴附在他耳边说:“乔夫人为人,我有所了解。为人清高冷傲,轻易是不会给任何一个人好脸色的。但那日,从后院出来后,她竟大方的送了我同我母亲好些名贵的丝绸,显然不像她往日作风。而那金将军,家中连个女眷都没有,出来后也是买了几匹布,我看过,那样的绸绢只适合做女子的衣裳,他买这些又是送给谁的呢?”
“我知道,没有证据,不该以这样的恶意去揣测别人。但若真有其事的话,万一闹将起来,不知道会不会影响朝堂?那广阳侯同金将军,都是朝堂肱骨之臣,若为此事而彻底决裂,于朝堂、于大夏,都是一损失。”
“还有娇娇,她如今怀着身孕,万一闹出什么来,我也是怕会影响到她。”
傅定认真听完后,倒是重视起来。
并也认真思考起一件事。
“你说起这个,我也想到了一件事。”傅定说。
“什么事?”顾明棠问他。
傅定道:“前些日子,这金大将军竟破天荒去赴了邵大人的筵席。当时,邵大人的确宴请了广阳侯夫妇。原倒不是什么新鲜事儿,只是,在这之前,不乏朝中显贵设宴邀请这位金将军,包括父亲。但,都一一被这位金将军给拒绝了。”
“原没想太多,但今日,把这两件事联系在一起看的话,就实在是有蹊跷了。”
原邵景峰摆筵席那件事,虽觉得金将军的行为奇怪,但也只认为是人家从前就有私交。
或者说,他金将军想跟谁走得近,也不是别人能干涉的事儿,他有这样的权力和自由。
但现在再看,却是未必了。
“邵大人……邵家……”顾明棠难免就想到了从前的邵姨娘邵清瑶。
“若是邵大人设宴请过他,此事必然有蹊跷在。”顾明棠语气笃定。
既有了方向,再去查,自然就方便得多了。所以,傅定劝妻子道:“你别担心,这件事我会去查,必然会查出个结果来。”
有丈夫这句话在,顾明棠自然不担心。
并且,压在心口多日的巨石,也算是落了下来。
“好。”她冲着丈夫明媚一笑,然后靠过去,挨靠在了丈夫肩头。
夫妻二人就这样靠在一起,相互拥着彼此,静静的无声的享受着此刻的宁静。
岁月静好,大抵如此。
已是入冬的天气,外面冷,屋内已经烧起地龙来。也是怕屋里闷,窗户轻轻支开一条缝隙。放眼向窗外看去,窗外夜色宁静,月下风轻轻摇着,静谧而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