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是真的,安鹤一紧张归紧张,但他确实也有信心。他点了点头,也跟着笑笑。
安鹤一开车带阮林去医院,路上他俩聊着做饭的事情。
阮林对安鹤一不敢进厨房颇为不解:“做饭这事儿吧,上手还是容易的,但是想做好,那是有难度。”
“但是,还不至于从入门直接到崩溃啊。”
“哎,我也不知道怎么的,一进那个空间,脑袋就一团浆糊。”安鹤一摇着头,“什么理性啊逻辑啊,在那一刻都瞬间消失,只剩一个傻傻的我。”
阮林笑起来,觉得安大夫说话也挺逗。
等他们快下车的时候,安鹤一想了想说:“扣子,等你有空了,要不帮我整理个家常菜谱?我看网上都是什么适量,我搞不懂啊。咱们开颅割肿瘤,也不能只切少许组织啊,那不完蛋。”
“哈哈哈,好,没问题!”阮林应道,“就按你家那汤匙计量大小。”
安鹤一当然懂得一桌好菜的意义,它们能刺激味觉细胞,引起神经冲动,再传递给大脑皮层的相应区域,形成味觉感知。而那些美味,也会被选择地记在大脑里。
记忆多种多样,味道也是一种。安鹤一想,总是勇往直前的安大夫,也许可以试试。
同安下了场大雨,交通事故陡然上升。安鹤一现在住在医院,被科室抓回去接急诊病人。
安鹤一匆匆去病房看了穆向远一眼,穿着白大褂就走了。
穆向远不动声色地叹口气,觉得他这工作,真是没有真正闲下来的时候。
“安大夫比你们这些开飞机的还忙。”阮争先说道。
穆向远深表赞同:“他们这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就得进手术室,我们那好歹高峰期有规律,天气不好也有预报,最多就是在机场坐一天飞不成。”
“哎,现在的小年轻啊,不容易,不容易。”阮争先感叹着,拉上被子准备睡觉。
安鹤一忙到后半夜,回办公室的时候,瞧见吴主任屋里也亮着灯。
这老头现在觉少,时不时半夜就来医院。安鹤一走去跟他打招呼,问他是没睡还是起早了。
“睡了一觉就睡不着了。”吴主任应道,“来改稿子,出版社要得急,不能拖了。”
安鹤一离近看,是那本他也参与过的《神经介入诊断与治疗》。
凌晨时分,住院部太安静,安鹤一压着声音和吴主任说他这两天不怎么能在科室,已经走过请假手续了。
“家属要做手术是吧?”吴主任轻笑着,“我都知道了。”
“卢主任说的?”安鹤一有些意外,也不那么意外,毕竟他没想瞒着。
吴主任摇头:“老卢嘴多严啊,不是他。你那口子啊,帅得太过分了。全院护士都传遍了,咱们这神通广大的护士长能不知道?”
“你不在的时候,我也偷偷去看了。咱不是有个和耳鼻喉共同看管的听神经瘤患者嘛,我查房的时候去看的。”吴主任笑笑,抬头看着安鹤一。
安鹤一指了指身后:“他们都看到了?”
吴主任笑意更深:“看完都说,你也太有眼光了,又帅身材又好,还是个机长。听耳鼻喉的小姑娘说,性格也很好。”
“哎,你们呀…”安鹤一低下头,但眼角挂着安适的笑。
师徒俩足够熟悉,吴主任双手交握,安慰着大弟子:“真心相爱,没有什么不好接受的。”
“谢谢老师,谢谢大家。”安鹤一点点头,“说真的,当年要不是你让我去加拿大开会,我还遇不到他呢。”
吴主任欣慰地看着安鹤一脸上的神采,点了点头:“行,等他病好了,咱们正式见个面。这你不得请我吃顿好的,我要吃镜山上那家私房菜。”
“没问题,我们请。”安鹤一应道。
回到办公室,安鹤一和衣而睡。他给穆向远发了个消息,说可能晚点去找他,得先好好补个觉。
住院部里,只要有人起床,其他人也睡不踏实,穆向远在阮争先洗漱完之后起来了。
他看到安鹤一的消息,好一通心疼。
没多久,阮林提着饭盒来了。穆向远一见着阮林就笑,说他跟小太阳似的,每天都能量满满。
“嘿嘿,谢谢大哥夸奖,那我去给一哥送饭,你们先吃。”阮林说着转身就要走。
穆向远拉了他一把:“你一哥昨晚两点多才下手术,这会儿还没起。给我吧,待会儿我去。”
“哦哦,这也太辛苦了吧。”阮林表情很是心疼,“小安哥看着真瘦。”
“还行,他脸小,显得瘦,身上还可以,有点肉。”穆向远喝了口温开水。
阮林憋着笑,没再跟穆向远讨论这个问题。穆向远没在意,拿出一个红枣窝头问道:“这你做的啊?”
“对呀。”阮林点点头。
穆向远不得不赞叹:“不得了,真是太厉害了。”
又被夸了,阮林挠着脸蛋,瞧着穆向远和阮争先大口吃着饭。
等穆向远去把饭盒拿去洗好擦干,季怀邈也过来了。他们简单打了个招呼,穆向远提着安鹤一的那份早饭去坐电梯。
等到了神外那一层,穆向远才想起来,自己穿着病号服,还进了别人的科室。
可是护士站的小姑娘见着他一点不意外,主动搭话:“来找安主任啊?在那边。”
“啊,对,来给他送饭。”穆向远抬了抬手。
“哈哈,头回见病人给大夫送饭的。”
从护士站到医生办公室的路上,不论穆向远是遇见护士或是医生还有保洁大哥大姐,都朝他点点头,再报以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