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卿睡了好久,让我好等。”我打了个哈欠。
江知鹤刚刚睡醒,仍然有些愣愣的,“陛下,怎会……?”
我没好气地哼了一声,“怎会来?当然是特地来拷问你的。”
听这话,他脸上并没有露出惶恐的意味,反而笑了笑,“陛下便是如此拷问的?抱着臣一起睡觉?”
“不然呢,真把你抓了上刑拷问?你想去哪?诏狱还是大理寺,或者慎刑司?”我挑眉。
江知鹤好脾气地说:“都可。”
“都不可。”我果断驳回。
捏了捏他柔软的脸颊肉,江知鹤确实清瘦,但是好歹脸上还有点肉,捏起来软软的。
我问他,“快说,于明这案子,你有没有掺合一脚。”
江知鹤了然地笑了笑,“臣若是说没有,陛下信吗?”
“你说没有,那便是没有。”我道。
说句实话,这本身确实并不是天塌下来的大事,更何况我总是更愿意相信——办法总比困难多。
再说了,自从喜欢上他的那一刻开始,我就知道我们之后要面临的问题一定非常的多,现在于明的这问题属于历史遗留问题——于明和江知鹤在前朝就是阉党一队的——解决的办法无非就是这案子了结,罪魁祸首被绳之以法,或者江知鹤告诉我,他和于明是什么关系,就这样结束就可以了。
他说没有,那就没有。
我愿意相信他。
江知鹤看着我的神情,很轻很轻地叹了口气,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语气,
“陛下,人心易变,陛下如何笃定,臣仍然还是当年那个风清月明的少年呢?”
我想了想,道:
“是与不是其实并没有那么重要,从前是你,现在也是你,仅此而已。”
“人心易变确实是常态,但是我觉得,有的东西会变,有的东西却是一直都不会改变的。”
“当然了,最主要的是,我爱你,所以比起相信其他的,我更愿意相信你。”
‘我爱你’那三个字,好像有温度一样烫到了江知鹤,他在我说出那三个字的时候,瑟缩了一下。
江知鹤在我怀里安静地窝了一会,他将耳朵贴在我的左胸处,好像在听我的心跳一样,
他说:“于明生性贪财,却又有几分聪明,这世上,永远都是有弱点的人,最好拿捏最好把控。
但,陛下对拨款他都敢贪,那便该杀,更何况我们这些人,身上本就背着不知凡几的人命,不论哪天、不论什么时候死了,那都算是拍手称快。”
我听出来了,江知鹤颇有些兔死狐悲之惆怅感。
“他算是什么东西,”我抱紧了江知鹤,“怎能配与你相提并论。”
我承认,我很是双标。
但是,有良心和没良心,还是有很大的区别的。
如果有的选择的话,江知鹤是不会伤害别人的,可惜这世道在大多时候都没得选择,世道从来如此。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我会给江知鹤更多的选择。
我承诺过他,所以必然会允诺。
不过江知鹤依旧疑点重重,我继续拷问他,“你是什么时候知道于明的事情的?”
江知鹤抬头道:“只比陛下早两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