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向她低头下跪,说明他认真了。
无比认真。
墨笙染心里好像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告诉她,她完了。
这份感情表面上看起来是顾十安单膝下跪卑微甚至低劣地强求过来的,但只有墨笙染知道,自己的心一开始面对顾十安时,就是不一样的。
她可以接受他所有的靠近,她可以把自己过去的伤疤生生撕开给他看,她的心一直都在为他的一举一动而疯狂跳动。
什么最可怕,清醒的沉沦才可怕。
顾十安终于听到她说好,开心地笑了笑,偏头轻轻吻了一下墨笙染的脸颊。
感受到怀里的人身子狠狠一颤,他低低地笑出声,然后缓缓说道:“不管你心里有多荒芜寸草不生,我也愿意用一腔孤勇和满身的爱意,让你的心遍地开花,花团锦簇,而且我保证,花永远不会枯萎,哪怕我死,也会护你无忧喜乐。”
墨笙染没有说话。
只是伸出手,轻轻抚上他的后背。
这算是回应。
顾十安,你真是我机关算尽的例外。
吃过饭,肖恒就在餐厅门口等着两人出来。
这一次跟之前不一样。
墨笙染虽然还是面无表情,但身上的气场敛了些,让人不会觉得冷。
至于顾十安,嘴角一直勾着,脸上带着些许笑意。
看来是成功了。
肖恒给力地看了自家总裁一眼,浑身觉得充满了劲。
上了车,顾十安终于放开了墨笙染的手,他低头看了一眼墨笙染的小手,轻叹了一声,“牵这么久,手还是这么凉。”
“天生就是这样。”墨笙染垂了垂眸,敛了敛情绪,说道。
其实不是天生。
是在死城的那两年,一到冬季,气温会降到零下十几度到零下四十几度,海面湖水全部都会结冰。
没有厚衣服可以穿。
手都冻烂了。
穿着单薄的衣服在被冰川雪山环绕的死城里,时间久了就会体寒。
念大学那几年,每到冬天,她的手都会长冻疮,又烂又肿,看起来很吓人。
后来是金顿找人做了上好的膏药给她敷贴,陈浩然也一直用祛寒的中药给她熬药。
调理了几年才见好,但手脚一直都是冰凉。
顾十安看了她一眼,将墨笙染的两只手都拉过来,放进自己的怀里,他低声道:“我给你暖暖。”
这样一来,墨笙染就如同抱着他一般。
偏偏墨笙染没有任何感觉不对劲的地方。
肖恒看了一眼后视镜,默默升起了隔板。
他家总裁就不应该叫鲸鲨,而应该叫狐狸。
狡猾又腹黑。
到了墨笙染住的酒店停车场。
顾十安牵着墨笙染下了车,陪她上了电梯,“明天景痕要参加大选,恐怕不太安全,你先住酒店,等事情结束,我再接你回庄园,好不好?”
十二是地下世界的王牌,不能掉以轻心,所以以防万一,让墨笙染待在这边,是最安全的。
他不想她涉险。
“嗯。”墨笙染敛去眼底的神色,然后点了点头。
金顿很有可能出事了,所以那条任务的真伪还有待商榷。
至于景痕,就算任务布是真的,墨笙染也会放弃要杀他。
就在昨天见到他的第一眼,就放弃了。
因为那是顾十安要护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