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凌商连夜回了京都。
熊刚等人一直等在机场,看见他冷峻的脸色,谁都没敢说话。
宋凌商上车,直接道:“去文江一号。”
房车朝着这个临江别墅区飞速行驶,车内低压弥漫,气氛紧张到让人无法呼吸。
很快到了文江一号,车子停在一幢豪华别墅外边。宋凌商站在院门口,深吸一口气,才大步而入。
熊刚正想跟上,却被李程拽住:“别进去。”
熊刚眼睛瞪得浑圆:“怎么不跟?出事了咋办?”
“出不了事。”李程神态冷硬,“里边的场景你不能看。”
熊刚看向袁鹤青,后者死死锁着眉头,朝他点了点头。
刚进别墅里,宋凌商就听见了卧室里传来的此起彼伏、不堪入耳的声音。
小时候,类似的声音他听过很多很多次。而现在,那些声音交织在一起,穿过漫长的岁月,带着不堪回首的过往,重重袭向他。
推开卧室的门,扑面而来的复杂味道让人几欲作呕。女人的尖叫、男人的粗喘撕扯着他的大脑神经,几具交缠在一起的白花花的躯体让他双目刺痛。
听见响动,床上的几个男人惊慌失措地转过头来,只是他们还没看清来的是谁,就胸前开了花。
左轮手枪六发子弹,刚好一人一颗。
鲜血飚出来,溅到墙面、房顶,豪华的卧室瞬间成了人间炼狱。
所有声音都消失了,淫靡的气味也被血腥味覆盖,宋凌商的太阳穴跳了跳,双目似乎都覆上了一层淡淡的血色。
现在,那张超大size的床上唯一能动的只有一个女人——那位在外人面前光鲜亮丽、优雅从容的宋太太,戚文嫚女士。
老佣人蓉妈冲进房间里,将不着寸缕、像条蛆虫一样扭动的戚文嫚裹了起来。
戚文嫚一边挣扎一边喃喃:“给我药!我难受……”
“太太!”蓉妈流出泪来,“你乖一些,那种脏东西,你别碰了!”
“给我药!”戚文嫚大叫,声音撕裂又沙哑,像是厉鬼嚎叫,“药!给我!你们这群混账,给我!你们要害死我吗?”
看见门口的宋凌商,戚文嫚连滚带爬地朝他扑来。她脸上带着不正常的潮红,双目迷离无神,嘴角不断流着涎水。
她跪在亲生儿子面前,死死抓着他的胳膊:“儿子,你救救妈,你把药给妈好不好?妈知道你有,你帮帮妈妈,妈妈真的要死了。”
宋凌商任由她哀求,面无表情,岿然不动,更不看她一眼。
戚文嫚苦苦哀求无果,忽然爆发,直接开始厮打宋凌商:“没用的东西,我让你给我药!拿来!难道我养你就是来折磨我的吗?我现在这个样子都是被你害的!给我药!”
她太过用力,平时保养精致的指甲一根根折断,十根指头鲜血淋漓。她破口大骂,涕泗横流,形同疯妇。
宋凌商打晕了她,接住她软倒的身体。
“少爷,是孟小姐。”蓉妈流着泪说,“太太不敢找我们,于是让孟小姐给她去取东西,今天早上孟小姐给她送了过来。我们发现的时候,太太已经全都注射了……”
蓉妈心痛极了。太太从前年开始戒毒,已经卓有成效,连最难熬的时间都已经熬过去了。只要再坚持几个月,就可以彻底摆脱。
这下,所有的一切都白费了!
天知道,为了戒毒,太太受了多少苦,少爷又受了多少苦!
宋凌商把戚文嫚抱出别墅,放进车里,让袁鹤青送她离开。
熊刚则进去处理别墅里的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