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军正正在渡江,抄近路去赤壁。老远就看到烟尘滚滚,曹丕赶忙去命一个前去打探,没用多少时间,那排头兵便跑了回来。
曹操吼道:“怎么样?”
排头兵顾不得喘匀了气再说话:“遇上……遇上……”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但也不必说了,听到的人都明白了他的意思。
曹操面色铁青,问道:“有多少人?”
“大概……大概有三千人!”排头兵终于喘过了那一口气。
想不到居然是此时此刻此地遇上了,不该遇上什么偏偏就是遇上了。
曹军这个时候的情况像极了春秋时候的泓水之战中交战的一方,曹军像楚军一样长途行军,军队的体力消耗殆尽,还有大部分军队在渡着江水,陆地上的军队都还未整齐排列,然而,曹军面对的却不是像宋军的吴兵。
“不排成打仗的阵列不能开始战斗”这句话早在战国时期就变成了史书上的一抹嘲讽,何况在这群雄逐鹿的如今呢?
曹丕冷峻地看着吴兵到来的方向,把佩剑抽出来。
曹操一声喝令,命令正在渡江的继续渡江不许停下来,而还没有渡江的排列整齐了前去迎战。
部署完毕,便看见黄盖带领着一队人马冲杀了过来。曹操不去找他们,吴国的军队居然逆流而上反而找上门来了。
曹操万料不到,然而此时留在陆地上的只有几百人,而且还未整队部署,不知道来人是带了多少人突袭。
黄盖的军队犹如天降,曹军哪里有备战的机会。他们还没有明白怎么回事儿,简直是要被眼前忽然奔来的吴兵给吓住了。
曹丕冲着许褚大喊道:“保护丞相!”然后他说罢,和蔡瑁、张辽、乐进等人相视了一眼。张辽便一扬马鞭,越过曹操向前冲去,接着是蔡瑁他们带领着他们身后的兵士们依次钻到前一个人的身后。
“咚咚咚咚——”
曹军鸣起了战鼓。
曹丕跟在蔡瑁的后面,战鼓的气势激动了他,于是,大吼一声“拼了!”。
黄盖一声令下,他身后的军士便骑在马上,纷纷端起了弓弩:“咻——”
仿佛是漫天布满了蝗虫,吴兵的箭雨瞬时遮盖完了瓦蓝色的天空。黑色箭身,扎着白色羽毛的箭尾,使用的事机械射箭,于是射出去的箭一根接着一根,只要箭囊不空,射箭的人没死,那羽箭便可以一直射出去。
曹军的队伍中很快就传出了惊呼声,接着是此起彼伏的惨叫声。
弓弩队射完了羽箭,便会接上步兵队。
黄盖见到时机成熟了,便大喊一声,随即带着兵士们冲过去杀入了战马嘶鸣的曹军。他们所到之处,献血淋漓,兵器到时,犹如砍瓜切菜!
然而,曹操的大部分人马,还在渡江之中呢!与他们这些突然其来的吴兵拼杀的只有留在陆地上的几百人。
“杀啊——”曹丕身先士卒,对三千吴兵发起迎面痛击。
曹丕的铠甲在秋日的阳光下闪着刺目的光芒,与他扬起的长剑所散发的光芒相得益彰,被消耗了体力的曹军渐渐从慌乱之中回过神来,曹丕适时地带动起了他们的勇气,冲过来的吴兵在他的手下倒下之后便没有再站起来。
在他的身后的兵士,根本没有出手的机会。
曹丕不是第一次上战场了,最凶险的莫过于宛城之战和今天的这场了。
想起宛城之战……
那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夜晚,而让曹丕如此铭记全然是因为他的哥哥。
他的哥哥曹昂便是死于那天的夜里。
那天,曹操抢来了张绣的婶婶邹氏,正在堂而皇之地举行着宴会。
变故发生之时,曹昂正和曹丕坐在一张桌案前吃南阳的特产——新野臊子,而曹操因为不费一兵一卒拿下宛城高兴的不得了,和他的那些大将们喝的醉醺醺。
邹氏跽坐在一边抚琴。
一切都是像平时的宴会那样。
这时,几个兵士们打开了大门,张绣走了进来,其后跟着的是他的爱将胡车儿。
屋内的人见是张绣,先是一怔,然后哈哈大笑了起来。一个人还上前去拉张绣,劝他说道:“从此以后,大家都是一家人了,过来,我们一起喝酒。”
夜晚的灯火映照张绣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