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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夜会刘国轩（第1页）

太初门外，郑清学了几声猫头鹰叫。城墙上一个睡觉的士兵被吵醒，“妈的，哪来的鬼鹰吵死了。”在城楼里值守的刘国轩留了心，出来质问道：“刘二，大晚上的，你鬼叫什么？”

刘二笑嘻嘻道：“千总，吵醒你啦？一只鬼鹰在城外叫个不停，吵死人。”

刘国轩心想，城墙附近又没树，哪来的鬼鹰。突然他心里一动，难道早几日写的信，有了回应。想到这，“刘二你去城楼里睡，我来值守。”

刘二道：“千总，这怎么好意思。”

“反正一时半会儿，我也睡不着。待会我累了，再去叫你接班。”

刘国轩平时待士兵们好，刘二没有怀疑。“那多谢千总了。”说完，高兴地去城楼睡觉了。

郑清听完两人的对话，也不敢肯定城墙上的人，就是刘国轩。

过了一会儿，郑清又学了几声猫头鹰叫。城墙上的刘国轩，确定是联络他的人来了。刘国轩找来传递书信的篮子，慢慢放了下去。郑清从怀里拿出早已写好的书信，放进篮子里，然后他轻轻拉了拉绳子，篮子被快提了上去。

就着城墙上的火把，刘国轩快把信看了一遍。

国轩兄台鉴：

五公子闻兄弃暗投明，甚是欣慰！义勇军明日攻漳州府城，与兄相约明晚寅时（夜里3点），开放城门。兄如同意，请回信，急盼！！！

弟郑清顿

刘国轩从火把上折了一根木柴，熄灭。用木碳在信的反面，迅写下一个大大的好字，又把竹篮放下城墙。

回到船上，郑清迅用火石点燃蜡烛。信笺的反面只有一个字，“好！”

清晨天朦朦亮，薄雾笼罩着大地。漳州府城墙上，士卒们昨晚睡在城墙边，又湿又冷。幸好天亮，到了换岗的时间，可以舒服的睡个早觉。刘二对着城墙跟撒了一把尿，回想起昨晚鬼鹰的叫声有些奇怪。他把头伸出垛口，往城墙下看了看。“奇怪！这底下又没树杈，鬼鹰站在哪里叫。”刘二自言自语。他又抬头往更远的地方看去，薄雾中，看的不太清楚；远处好像，有很多人影在薄雾中移动。他怕看错，又仔细看了看，确定是人影。他一哆嗦，大声喊道：“义勇军攻城了，义勇军打过来了。”

歇斯底里的叫喊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城墙上顿时响起了一片干嚎声，越传越远。不一会儿，整个漳州府城沸腾了起来。

海澄总兵张世耀昨晚上在漳州知府府邸，跟知府祝茹穹聊的比较晚。回来又喝了两口小酒，躺在床上睡得正香。亲兵推开门冲进房间，张世耀吓得惊坐起来，一只手迅抽出桌上的刀。“你干什么？”

“大人不好，义勇军攻城了。”

张世耀道：“具体什么情况？”

“不知道，卑职在府邸值守听见外面有人在喊，义勇军攻城了，所以赶快来报告将军。”

张世耀一刀劈在桌子上，恼怒道：“连什么情况都不知道，过来汇报什么？去，打听清楚。”

“嗻”亲兵迅出去打听情况。

张世耀一脸苦笑地摇了摇头，终于等到了这一天，心情反而轻松了许多。几个月来，备受煎熬。经常睡到半夜，从梦中惊醒。还不如现在这样打一仗，来得痛快。

金色的阳光穿过薄雾照在城墙上，刘国轩望着城墙下不远处的义勇军士兵。他们干得热火朝天，一堵土墙已经初具雏形。

刘国轩的心情，微微有些激动。这些年，目睹鞑子烧杀掳掠汉民。心情沉痛，而自己什么也做不了，甚至成为帮凶。在这乱世中，卑微地活着。他想起少年时读岳飞的满江红，特别是那句“壮士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每次读到热血沸腾、心潮澎湃。从此立下鸿志，灭除鞑虏为己任。今夜将是自己的起点，从此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

郑袭在船上简单的吃了点早餐，郑凯过来汇报军情。

“五公子，义勇军7营、8营、9营、1o营，都已经到指定位置。随时可以向漳州城起攻击。”

郑袭道：“二营呢？”

“昨天晚上，已经到达指定位置。昨晚跟刘国轩联系上了，已经约好了进攻时间。”郑清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给郑袭。

看过信，郑袭高兴地道：“夺取漳州城后，记你和刘国轩功。”

中午，义勇军对三台门城楼展开了炮击。清兵展开了反击，双方打得有来有往。一直到黄昏，双方才停止炮击。夜晚义勇军继续骚扰城墙上的清兵，膛线枪手不时放上一枪，吓得清兵躲在城墙后，不敢抬头。直至子时（夜里1点），枪声才逐渐平息。

太初门，寅时（夜里3点）。刘国轩跟部下一起费力推开城门，尖锐的城门开启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传出很远。“不好！太初门被千总刘国轩打开了。”城墙上的清兵，惊慌失措的喊道。

接着，太初门传来了密集的枪声和喊杀声。义勇军迅攻占了，太初门城楼，而后沿着城墙不断向两边推进。

清兵大营里，一直未曾安睡的海澄总兵张世耀听到刘国轩献了城门，瘫倒在椅子上。口里不断喃喃道：“大势已去，大势已去……”

当天夜里，海澄总兵张世耀从文昌门出逃。路上遇到义勇军阻击，张世耀仅带亲兵5o多人逃脱，其余均被俘虏。

漳州府城，原清兵大营。郑袭在议事大厅，接见了刘国轩。

听说五公子要见自己，刘国轩非常激动。走进议事大厅，刘国轩看见主座上，坐着一个五官清秀、皮肤稍黑的少年。刘国轩拜倒在地，“罪臣刘国轩见过五公子。”

郑袭走下台阶，把刘国轩搀扶起来。道：“国轩何罪之有？生逢乱世，苟活已是不易。蝼蚁尚且偷生，更何况人呼？国轩拔乱反正，勇气可嘉。”

刘国轩道：“吾十一岁丧父，在山里背米百里养母，从小体会世事艰难。但大丈夫活在世上，有所为、有所不为，总要能分得清楚。”

郑袭见刘国轩身材高大，面像正直，顿时起了爱才之心。“国轩是何处人氏？”

“回五公子，在下长汀人。”

郑袭点了点头，心里喜不胜收，终于让自己捡到一位大神了。由于对明末历史不熟，缺乏良将，很多事情他不得不亲力亲为。刘国轩说自己从小丧父，背米养母。郑袭肯定他就是，东番第一将刘国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