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男人叫了一声。
祁不砚弯腰,取下红蛇口中的万草花:“它是我养的。”
男人惊疑不定:“你的?”
要找到两株万草花才行,贺岁安找了快一个半时辰了,此时也看到一株万草花,踮脚伸手过去摘,这一株万草花靠近峭壁。
碎石子从她脚下滑下去。
“贺岁安。”祁不砚无意识捏过手里的万草花,唇角笑容微凝滞,像一张面具从脸上脱落。
贺岁安成功摘下万草花。
她高兴地转过身:“你看,我找到万草花了!”
“给你。”贺岁安走到祁不砚身边,将万草花塞进他掌心,“你放好,我怕我会弄丢。”
两株万草花躺在他手上。
祁不砚眉梢微动,握住万草花,破天荒感到一丝不受控制,毕竟他以前养的蛊尽数在他的控制之下,要生则生,要死则死。
贺岁安在峭壁摘万草花的那一刻,祁不砚在想,她的生死似乎不太被他所控,具有不确定。
他眨了下眼,思索着该如何处理这个不受控制。
“要不要现在下山?”
贺岁安问。
她用袖摆擦了下脸颊的汗,皮肤泛着运动过后的健康粉色。
男人离他们不远,借着月光与贺岁安拿着的蜡烛,看清了祁不砚要找的东西,万草花,很阴邪的一种花,不知他们找来干什么。
祁不砚暂时思索不出如何处理这个不受控制,先放好万草花,对贺岁安说:“现在下山。”
“不可。”男人拦住他们。
贺岁安知道他是好心:“你担心山神发现,会惩罚我们?”
男人点头如捣蒜。
他絮絮叨叨道:“这些年在夜里上山的人都死了,我真的没有骗你们,会死的。不如我们就在山顶待到天亮,天亮了再下去。”
祁不砚微笑,拒绝了他。
被拒绝的男人干着急。
找到万草花后,贺岁安也不打算还在山上逗留:“你和我们一起下山,不会有事的。不瞒你说,昨晚我们也在山上,没事。”
男人很惊讶:“你们昨晚就上山了?”他以为他们昨晚折回去,没上山,今天才又上山的。
贺岁安诚恳道:“我们也没骗你,昨晚就上山了。”
表情不似作伪。
男人瞧了,情不自禁想信。
“难道你们也是山神眷顾的人?”男人喃喃自语道。
贺岁安哭笑不得,什么叫他们也是山神眷顾的人,这登云山压根就没有山神,但她也没和男人争论山神是否存在,没必要。
男人像下定决心:“好,我跟你们一起下山。”
祁不砚抬步往山下走去。
他们原路返回。
十年前,男人在夜里经常上山,对附近一带熟悉得很,并不怕迷路,他跟上他们,时刻留意着四周的动静,生怕会出现意外。
月光斑驳洒在地面,拉长他们的影子,林中深处时不时地传来一两道动物的叫声。
银饰声最是清脆。
在寂静、阴森的夜里传开。
男人都想让祁不砚取下身上的银饰,再下山了。
转念一想,此少年从头到脚都是银饰,一时间要全部取下来很难。更何况,他不一定会听自己的话,男人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既然做出跟他们下山的选择,男人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不再纠结银饰,硬着头皮往下走。
也不知道是不是男人眼花了,他看见远处有人影一闪而过。
定睛一看。
人影又消失了。
是他太害怕出现意外,产生的幻觉?男人盯着有人影闪过的方向看了好一会儿,见没再出现,归结为是自己刚刚看错了。
男人忙不迭快步追上前面的贺岁安、祁不砚,他的腿脚长短不一,走路很费劲,比较慢。
少女像走累了,放缓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