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清圆笑歪了腰。拿手堵那出口的人,骂骂咧咧,“栗清圆,你还笑!这,要怎么办啊。”
说罢,栗清圆踢过来一个垃圾桶,反正已经淌得一地都是了,索性镇静地摘开了他的手,由着那些酒无情地淌出来。她拿杯子接了两杯。其余全作废了。
拿手这么接触过了,不能再卖给客人了。
一时间,店里满是杨梅和酒的香气,发甜发酸,余味是汾酒的霸道。
栗清圆不慌不忙把手里的两杯酒递给身边人,再去解决脚下的事故。
悻悻的某人,一边抿酒,一边问她,“就这么倒啦,你妈不会说什么?”
“能说什么。要你赔?”
“不行你就说你弄坏的吧。”
“凭什么?”
“我丢不起这人。”
栗清圆:“没皮没脸的人,还怕丢人么?”
“怕啊。皮脸没了可以挣,人丢了,上哪去捞!”
栗清圆乜他一眼,“吃的喝的都堵不上你的嘴。”说罢,她去倒垃圾,拿拖把。
吃过饭,收拾停当,二人回后院的房间。
洗完澡,栗清圆坐在廊下由夜风吹干头发。正巧,冯镜衡也洗澡出来,她告诉他,顺利的话,月底她就可以搬进贞嘉路了。
孔颖也搬过去。她答应小颖的,她的房子,永远要有闺蜜的房间。
冯镜衡哼一声,拿乔口吻道,那她们姐妹情深的闺房,他就不去了。
栗清圆笑着声明,“小颖又不是天天在。”
“嗯,这是在邀请我么?”
栗清圆顿了顿,“算是吧。”
“是就是,什么叫算是,还有个吧。”
栗老师从善如流,“是。没有算,没有吧。满意了么?”
“这还差不多。”
栗清圆计划着新房陈设的购买清单,再说到接七七过去。
想起来就问他,“为什么给七七系个铃铛?”
“它过来,我就听到了。”
冯镜衡学着她在夜风里乘凉,把手里的毛巾挂到晾晒绳上,短发炸毛,拿手梳一梳。
随即,一只手搭在绳上的人,偏头来,月亮与灯之下,他的影子正好到栗清圆脚下。“猫还放在里仁路不好?你妈不是这些过敏么,你弄过去,她还能去么?”
躺靠在藤椅上的人,闭目养神,一身白色睡衣,上面满是兔子与月亮的印花。
纤瘦窈窕的人,于周遭夜阑人静里,缓缓睁开眼睛。杳杳明昧,栗清圆漂亮得不像话,出口的话,更不像话,“不好。我就要自己养在身边。有他在,我妈也就识趣,不高兴去了。”
冯镜衡读出些机锋。两厢沉默,栗清圆喝了一杯高度的杨梅酒,夜风徐徐,她露出些鲜少的稚气甚至娇气,问一直不说话的人,“你在想什么啊?”
月下的人依旧不作声,搭在绳上的手松开了,几步朝她走过来。摸摸她的头发,干得差不多了。俯身过来的时候,身上有新鲜的沐浴香气,也有淡淡的酒气。
冯镜衡抄过栗清圆的腿弯,打横抱起她,“想你。”
“还有个动词,你不爱听,就不发声。”
说不发声的人,折腾出了天大的动静。
栗清圆生生被他弄得毫无气力,有几下,心被顶得酥酥麻麻的。像上岛那时看到的染色的云朵,飘然、浮游。
靠墙的小床,顶头处是个组合的书柜。上面满是栗清圆读过用过的书,也摆着幅她大学时的一张个人照。
这头的动静过于大了,震得那张独照磕倒了。
冯镜衡的恶趣味,笑出声,听她出声他越起劲,疯得要命。
抱她在上,怂恿着她一点点起落。一手扶在她颈项上,一手紧紧扣住她脚踝。
哑哑的声音,烈烈的酒气,告诉她,他为什么给七七系铃铛:
“我把它当成你了。”
“圆圆,我想在你这里和这里,都系一个铃铛。”
“我想看它们动,听它们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