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是个声音温柔的年轻女士,南宫行在红绿灯前停下,深吸一口气,放缓了语气问:“招佛,是招大佛的意思吗?”
“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但我要做的事和张文有关,我需要你帮忙。”
“我和他们已经断绝关系了,不要再来找我了,滚!”
“滚,我没钱,别他妈再来找我。”
“那你想不想让他们离你再远一点?”
南宫行的声音很沉稳,在一阵寂静之后,对面才出了声音。
“你想做什么?”
“可以面谈吗?”
“宁荣街十字广场西北侧牌子最大的那家咖啡厅,一个小时之后我有半小时空闲。”
“好”
南宫行挂了电话,查了下路线,现不算近,就直接驱车过去了,他到的时候还有点时间,就先找个了位置,给张招佛了个信息。
又问了一下姜糖那边的情况,当然,姜糖也在问他的情况,就在南宫行低头打字的时候,有人坐到了他前面。
对方衣着得体,还挂着牌子,看样子是直接从公司过来的,南宫行先和对方打了个招呼,然后把来意也说了一遍。
他刚想问张招佛的意思,这女孩就哭了出来,眼泪把妆容都冲毁了,南宫行把手边的纸盒递过去,由她哭。
等情绪稳定下来,张招佛才拿红肿的眼看南宫行,鼻音沉沉强调:“可他们毕竟是我唯一的家人,我妈死前嘱咐我好好照顾他们。”
“可是……我真的……真的太累了,我撑不下去,从小到大,我一直努力,一直做一个别人家的孩子,我就是想让他也看我一眼,但是他从来没有,什么都是我那个废物弟弟的。”
“没钱就打我的主意,前几年我还没毕业他就想把我嫁给村里大我十几岁的老男人来替大佛还债。”
“我到底算什么?他把我当什么?”
南宫行还是不说话,他心里清楚,这只是一个人心底最后的委屈和挣扎,这次过了,以后就再也没有了。
她会想明白的,否则不会哭成这样。
就是因为下定决心要割舍,才会觉得疼。
张招佛哭了很久,才问眼前这个异常冷漠的男人:“我这么做对吗?”
“腐肉长在身上,不割就会烂遍全身。”南宫行说话的时候正在拿小勺搅咖啡上面的泡沫,显得很不用心。
“为什么可以为一个孩子掏心掏肺,却要把另一个孩子逼到绝路上呢,难道我的存在就是为了招他吗?除了他是个男人,我哪点不如他?”
张招佛苦笑着重复了一遍:“我哪里不如他?”
南宫行想了想,才回答:“能够平等对待男女的父母有很多,只是你没遇到。”
张招佛双手撑着额头又哭了,哭到周边人频频向他们这边窥探。
“那你又为什么非要置他们于死地?”
“他和别人达成交易,开车撞伤了我一个很重要的人,不是置于死地,是要他说实话。”
“好,我同意了,具体要我做什么你直接安排。”
张招佛擦了擦眼泪起身去卫生间补妆了。
就在这个空隙里,南宫接到了姜糖的电话,他刚想把这边的事和姜糖说一说,张招佛就出来了。
“那我就先走了,回头见。”
南宫行冲她招了招手,示意她回见。
只见张招佛已然收拾齐整,脸上带着微笑,步履优雅去上班了。
成年人就算有伤痛,也只能靠着碎片时间去消化。
但愿她能想明白。
南宫行正出神呢,就听到姜糖那边炸了锅。
“好啊,你这个大叔。你身边居然有女人,还回头见,干什么?偷情啊,枉我还拒绝了我爸要带我回家的要求,死皮赖脸非要在家里陪着你,你就这么对我啊,你完了你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