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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既不能上手奪了李小六手裡的瓢，還是眼不見為淨。

而且就算能阻止一次，讓一個五六歲大的孩子自己砍柴燒水，也不現實。

被李守柱帶著做完上午的農活，李小六在午飯前難得有了喘口氣的機會。

他實在瘦小，刨地打水之類的力氣活幹不了，就做些除草澆水的小活，反正一刻也不能閒著。

李守柱覺得莊稼漢就該從小培養，才使得順手。

只有做慣了農活，只會做農活才能收住心。

李小六搬了小板凳，繼續剝豆子，這活不累，只是瑣碎，算是李小六比較喜歡的農活。

裴喬則飄進了廚房。

吳桂花正在做午飯，旁邊李春在給她打下手。

裴喬進去時，吳桂花正掀開蒸好的窩頭，黑黃相間的窩頭氣味裡帶著點酸苦，但又充斥著粗糧特有的糧食香。

裴喬從前也吃過窩頭，那窩頭金黃細膩，小巧精緻，聞著香，吃著甜，賣相就贏了不止一百八十倍。

吳桂花做的窩頭，不僅顏色駁雜，裡面還揉著野菜，又不捨得放油水，好吃是不可能的，就是填肚子，吃多了胃裡也容易泛酸水。

上籠之前，吳桂花數了一遍，共有13個。

這會她又數了一遍，13個完完好好，模樣喜人。

「去，把飯盛了。」

李春聽話的盛了稀飯端出去。

廚房裡就剩下吳桂花一個人，這會兒外面有人喊著媽跑進來：「媽，我餓了！」

「飯好了，今兒還給你煮了個雞蛋，你先出去等著，這裡邊悶得慌。」

「我不！把雞蛋給我！」

李有福擠開吳桂花，從灶台上拿過雞蛋，又反身拿個窩頭揣在懷裡，就嗖的竄出了院子。

「我去找狗蛋玩！」

「唉，跑慢點，」吳桂花追到廚房門邊，高聲叮囑：「那雞蛋你自己吃啊，別分給旁人，早點回來！」

山村里起小名不講究，就講一個好養活，越糙越好養，不大的村子裡出了好幾個狗蛋，還有老有壯有小均衡分布。

沒人在意李小六好不好養，他才沒被叫做狗蛋、狗剩或者糞球。

吳桂花又喊了幾句，見兒子跑遠，才笑著搖頭轉身。

她再數了一遍窩頭，這次只有11個了。

「這臭小子，就拿了兩個吃得飽嗎？」

吳桂花嘟囔著，又拿了一個放到空碗裡，給李有福留著，省的他瘋玩回來又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