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国文这麽好,就教我一些说话的艺术。」他说。
我挑眉,「说话是要经验而且是要有训练的,你以为抄了我一整本的国文笔记说话程度就会提高啊?」
「不然?」他抿着嘴,拧眉懊恼,「不然你说说啊!是要我怎样做?」
既然程介祥难得向我请教,我便向导师那样双手撑在腰上,「程介祥,你有没有跟别人说过请、谢谢、对不起?」
「说那g麽?听起来恶心欸!」
「这不是恶不恶心,这就是种礼貌,像你刚刚是怎麽跟我说的?」我刻意学起他刚刚的语气,「不然你说说啊!?g麽?是找人打架啊?」
他没有说话,眼珠子却一动也不动的直盯着我。
「懂了吗?这就是问题所在了,你的话太过於直接,不管是熟的朋友或是不熟的朋友,或许熟的朋友可以很直接地接受你这样的倘率,但不熟的朋友听了会觉得你很没礼貌。」
「喔……好啦……」
「这语气听起来很勉强欸!先生,今天可是你问我我才正经八百的回答你这问题欸。」
「所以?」
「还所以?不会说声谢谢吗?」我盯着他。
「这样就要说谢谢哦?」他不解,「这是小事吧?」
我摀着头,要自己有耐心点,「不管是小事还是大事,你都要说谢谢。」
「喔……谢……谢谢了……」看起来果真是第一次说谢谢的样子,他表现的有点别扭。
我转过身要准备回教室,却看到白梓齐从另一个方向走来,他整个人沐浴在yan光中,乍看之下还以为他从yan光中走出来,当靠近我们的时候,他稍微的歪头,最後给了我一个有点诡异的淡淡微笑。
我叹口气,他是不是又误会我什麽了?
之前曾经听小唯老师说过关於程介祥的事情,程介祥的爸妈在他很小的时候就纷纷离开他,妈妈改嫁,爸爸好像也再娶,在两个新家庭中他一直是个尴尬的存在,像个皮球一样这儿踢、那儿踢的,没有一个安顿点,在小的时候就不断的流连在亲戚中,最後是由一对爷爷nn所收留,这对爷爷nn是他的亲叔公与亲婶婆,两人结婚结了十几年都没有生小孩,索x就将程介祥当作是自己的孩子来养。
可因为两人小时候都没有读过书,讲话也带点粗俗的字语,程介祥从小就耳濡目染这一切,若不是因为有国小国中学校教育的关系,否则他现在应该满口成脏,每十句话有八句话都带有脏字吧?
我或许应该庆幸是在高中二年级的时候才认识他,听说他高一的导师很凶悍,花了一年的时间将他十五年骂脏话的习惯给改掉。
放学时刻,我一样来到芊宥的教室外等待,他们班的人都知道我是他姊姊,也知道芊宥他有位总是考全校第一名的姊姊,所以有时候来到他们的教室,众多数的人都是一脸钦佩的表情,甚至还有学弟妹直接拿着题目要我帮他解题呢!
「学姊,我可以问你物理吗?」我才刚到这不到几秒钟,坐离窗户最近的那位男同学就这样对我说,一脸拜托的表情。
我摊手,「问吧。」
「太好了!」他在大家都在收拾书包的吵杂教室里拿着习题奔出,飞快地翻到其中一页,我接过,看到这一页上头有着一堆用橡皮擦不断擦过的铅笔字迹,看来这题他真的是想破头了。
快速的过题目,我凭着自己的记忆,开始用铅笔在上头作题,不到三分钟的时间我就把这题题目给解开了。
猛然回神,却看到身边不知何时包围了一堆芊宥班上的同学,每个人都好奇地盯着我。
「学姊,可以讲解一下吗?」那名把习题给我的男同学催促我。
「好……」我小小的倒x1口气,开始解讲这题题目,约莫只花了三分钟的时间就说完了,说完的片刻周围这群人还一起拍手致谢,然後一哄而散。
「便当姊真的好厉害欸……」
我转过身看着这有个独特嗓音的白梓齐,挑了眉。
「那我可以问你数学吗?」他突如其来的问,我愣了愣,倒是没有想到他会向我请教课业,於是点了头。
「可以啊……」
「太好了!」他看着我,嘴角藏不住笑意,「那我晚点可以去你家吗?」
「可……我、我家?」
「嗯,有蛮多题数学我挺困惑的,虽然是可以问老师,但我蛮想让你教看看的,毕竟是全校第一名,说不定有什麽特别的解法可以学学。」
他这话听起来明明很平凡,可我怎麽觉得他话中有话,有种想探我底细似的,我看着他的笑容,他脸上的笑容很淡很淡,几乎下一秒便会收起笑容的样子。
而芊宥在下一秒出了现,他脸上的那抹微笑还是在。
傍晚垃圾车走後,白梓齐来摁我们家的门铃,因为放学回到家的时候有跟爸妈提过了,他们很欢迎白梓齐的到来,妈还切了盘水果给我们,而我们选在餐桌上面教学。
「我需要在吗?」芊宥提问。
「看你吧!也可以另外挑时间找我。」这是我的回答。
「要啊!这样便当姊教学起来b较有成就感。」这是白梓齐的回答。
我听了有点无语,拧着眉,我看着白梓齐,「我的成就感是来自於你们有真正学会,而不是n竽充数在这边凑人数,这样很没意义。」
芊宥听了便说:「我回房拿笔记,等我一下。」
白梓齐眼珠子转向我,「便当姊。」
「……我说过不要叫我便当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