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青梧唇邊雖有笑意,但眸底神色漸冷,他跟著問道:「既如此,你不妨告訴我,為何那晚在合歡宗,我的天眼看不到你。」
梅挽庭這才意識到,青梧這是在審他!他反被青梧拿捏了!
梅挽庭心裡蹭蹭冒火!狗青梧,是真能沉得住氣!竟是生生拖到從他嘴裡把修合歡的關鍵信息全部套走才開審。害他降低警惕,竟是被青梧拿住了把柄。
但此刻梅挽庭面上可不敢表現出半點不滿,同樣,他也不想將自己的保命之法給交代出去,他試探著道:「青梧仙尊,我的本命法器,可是遍布三界,咱倆這般爭鋒相對,對咱倆都沒好處,你說是不是?」
梅挽庭這是又想拿他和灼凰之間的事威脅他?青梧一笑,跟著道:「那你第二個四九日也別想出去。」
「別別別……我說,我說。」梅挽庭訕訕笑笑,心知必得是給青梧一個交代了,只好攤手將自己的本命法器展示在青梧面前,那枚貝殼上,陰刻「燃情」二字。
梅挽庭對青梧道:「我入仙道前,海邊打漁的,這就是我的本命法器,大小可改,我只需將其變大躲進去,再將其變小,你就注意不到我了。」
青梧眼露疑色,反覆打量梅挽庭和他手裡的燃情。本命法器乃人間陪伴主人最久之物,亦或是對主人意義非凡之物。因此三界每個人的本命法器各不相同,每個人藉助靈氣所擅長施展的功法亦各不相同。
比如他,為凡人是乃朝中文官,慣常用筆,後來隨他入仙道的便是他最常用的那隻筆,所以他對符咒之術最為擅長,筆隨意動,符文既成,施展之後威力極為強勁,僅一道千刃破軍,妖界便千軍難敵。
灼凰……悲天還奏不響,暫不知她擅長什麼功法,不過聽別的弟子說,她的悲天打人倒是挺疼。
青梧再次看向梅挽庭,問道:「你這燃情,一枚貝殼,你擅長的功法是什麼?」
梅挽庭立馬答道:「防禦!打架我不行,但我能自保,這不是連您都騙過了嗎?」
只要不是什麼仙界典籍記載之外的法子就好,青梧沒再多說什麼,只扔給梅挽庭一句話:「第二個四九日前,我會回來。」說罷,青梧不再理會梅挽庭,徑直離開。
梅挽庭大驚失色,在金剛界內追著青梧的腳步,連連乞求:「青梧仙尊!仙尊!好仙尊!頭一個四九日也回來成不成?仙尊!仙尊!」
梅挽庭從未如此真摯的喚過青梧仙尊,奈何青梧一眼都沒再多分給他,很快消失在他的視線中。梅挽庭在金剛界內,連連呼喚青梧,幾欲急出淚來,完了完了,徹底玩脫了!這可怎麼辦啊?他怎麼不買兩個布偶啊?
灼凰過來的時候,正見青梧屋裡的金剛界還在,便在外等了片刻,不多時,她便見青梧房門打開,從屋裡走了出來。
師尊步態端方莊嚴,依舊是那麼一副凜若寒山,叫人敬而遠之的模樣,同殿裡神像無甚差別。灼凰莫名便想起昨晚的夢,心間愧疚之感愈甚。
青梧來到灼凰面前,對她道:「我們先去青雲閣。」
青梧的目光狀似不經意的從灼凰面上掃過,隨後問道:「昨夜調息有恙?為何面色泛紅?」
青梧心知自己不該明知故問,可他本能的想知道灼凰的態度,同他親近,她是否厭惡?
灼凰忙連笑兩聲,下意識躲開青梧的目光,點頭道:「是,許是之前靈氣紊亂的影響。不要緊,師尊,我們去青雲閣便是。」
灼凰眼底一閃而逝的愧疚之色,被青梧捕捉到,他心下不由鬆了口氣。是愧疚,而不是厭惡就好。
青梧「嗯」了一聲,隨後跨出一步消失在原地,灼凰緊隨其後。
師徒二人出現在青雲閣內,坐在桌後的守閣弟子聽見動靜抬頭,看清是青梧和灼凰二位仙尊的同時,面上立時流出崇拜驚喜之色,忙起身過來行禮:「拜見青梧仙尊,拜見灼凰仙尊。」
青雲閣乃無妄宗典籍閣,每日都有不少弟子都在此處借閱書籍,幾乎守閣弟子聲音出來的同時,便有不少弟子從書架後躡手躡腳的朝這邊湧來,迫不及待的想要一睹二位仙尊的風采。
守閣弟子眼中崇敬之色難掩,二位仙尊已有三十多年,未曾來過除棲梧峰之外的無妄宗其他地界。外頭若有事,他們以神境離開,再以神境回峰,所以近三十年入門的弟子,根本沒見過他們,他也只見過二位仙尊一次,還是四十多年前的事。
守閣弟子無比恭敬的問道:「二位仙尊,可是要查閱典籍?告訴弟子即可,弟子為二位仙尊尋來。請二位仙尊,堂內入座。」
第14章
青梧灼凰點頭,一道進了正堂,各自在上左右兩邊的椅子上坐下。
青雲閣正堂寬敞,挑高兩丈,正前方一座高大的鏤雕屏風,屏風後便是青雲閣的正門,兩側便是同樣高的鏤雕門窗。正堂周圍亦有鏤雕屏障作為隔斷,兩側各開兩門,裡面兩丈高的書架上層層羅列的,便是五萬年來無妄宗收藏的所有典籍。
青梧同那守閣弟子道:「本尊記得,無妄宗有關於摩崖石刻的記載,勞煩取來。」
「是!」守閣弟子行禮,即可便進了正堂其中一側的門內,不多時,便端著一個托盤出來,上面放著十幾卷竹簡,並幾本貝葉。
他將托盤放在桌上,向青梧行禮道:「青梧仙尊,凡是五萬年來有記載的摩崖石刻,都在此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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