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干凤阔步登堂,学着李泰平常偶尔两臂环抱胸前的样子,小脸上满是严肃:“不是大事,但我觉得该要警告阿兄一下。独孤开府家嫡女子入住咱们家,阿兄你不能再像以前,对人随意打骂!”
李泰听到这话不免一乐,我去揍人还不是因为你小子,怎么就成了一个欺凌妇幼的败类?
再说这小子还挺看得起他,人独孤家出动就是几百名壮卒武士,我就算想揍,我有那胆吗?
“之前事只是一个误会,不准再说!那位独孤娘子入此便是伯父的养女,咱们当然要礼敬。你小子也不要常去谷里扰闹,专心在学,否则我就把你送回家!”
这小子这般严肃的告戒,应该还有给自己开脱的意思,但也只是徒劳,李泰早跟贺拔胜商量好,要把他做个给人赔礼出气的牺牲品。
“可、可是我想伯父啊!没我陪伴,伯父该多孤独!”
若干凤听说不准他再去谷里,顿时有点急眼,一脸的孺慕之情,可见巧言令色真是男人本能,舔狗属性觉醒后的搭配技能。
李泰还待笑话他几句,门外贺拔羖匆匆行上前来说道:“主公请郎君和达摩小郎君入谷。”
若干凤听到这话,撒丫子就往门外跑。李泰瞧这小舔狗欢脱模样,真是羞与同行。
他落后几步,对贺拔羖问道:“这件事,真不用通知长安那两郎君?”
贺拔胜收养独孤信女儿,虽是家事,但也不算小事。
时下女子可是拥有财产继承权的,独孤信自己虽然阔得流油,不会专派闺女来贺拔家混嫁妆,但也总得通知一下他家人才好。
“主公并没吩咐,想是自有主张。”
贺拔羖闻言后便说道,自年初贺拔经纬两兄弟把贺拔胜软禁邸中一事生后,他们这些贺拔胜亲信对那两兄弟好感就跌入谷底。
李泰闻言后便点点头,心里也是略有所悟。看来这件事应该还别有内情,贺拔胜与独孤信都是低调处理,不想广告众人。
几人很快来到东坡谷中,李泰放眼望去,现整座别墅格局都生了不小的变化。独孤家人用帷幔、毡帐等物,将本是一体的别墅划分成各个区域,彼此之间不相畅通,各处都留家兵把守。
看到这一幕,李泰又是一叹,只觉得独孤信防范的有点多余了,我要真力往幕中钻,有啥用?而且这区域划分的乱七八糟,完全没有建筑美感,好好一座山谷别墅搞得像是军营一样。
他一边吐槽着,一边往内走,行至厅堂外时便停下来,先作侧耳倾听,没听到里面传来若干凤的惨叫声,这才迈步从正门走进去。
厅堂的改变倒是不大,只增添了两座铜制香炉,正在往外冒着鸟鸟白烟,白烟升空便快晕开,使得整个厅堂中都弥漫着一股馨香提神的味道。
有钱人啊!
李泰视线一转,便又见到贺拔胜榻侧架起一个垂帷坐席,帷幔上映出一个端坐人形,他便递给站在堂中稍显局促的若干凤一个询问眼神,见若干凤点头才又迈步向前。
“若干家的小子达摩,妙音你是认识。行进来这一个李伯山,就是这庄业的主人,咱们父女在这里居住滋扰,小娘子也要谢谢主人。”
贺拔胜今天气色看起来更开朗,显然是同这刚来的养女相处愉快,也希望他亲近的几个后辈能和睦相处,便微笑着对帷席中的小娘子说道。
帷席中那小娘子略作欠身,然后便出清甜声音:“行途一路,风尘浸染,情急拜见阿耶,仪态未作修整。隔帷相见,请主人不要见怪。阿耶告我李郎事迹颇多,我既户里女子,请李郎也不要疏远相待。”
听到这小女子如此端庄有礼的话,李泰倒觉得自己有些小气了,人家的确是有教养。于是他便也上前几步,举手作揖道:“小娘子……”
他这里刚开口,突然听到刺耳裂帛声,忙不迭抬头望去,却见那小娘子早已经从帷席跳起,手持一柄硬木短杖便冲出帷幔,秀眉飞扬、咬牙切齿,指着他怒声道:“李伯山,你不要跑,跑也跑不了!”
李泰见状先是一愣,旋即便蹬腿后跳,拉开距离后转身便往堂东侧跑去,跑不了?你开玩笑,老子警钟长鸣,能在自家被你小丫头片子堵了?
“阿兄,我、还有我啊!”
若干凤见这一幕也有点慌,转头再望李泰已经撞开堂左活门消失不见,连忙抱头道:“妙音娘子,那日只是我阿兄动手,我还劝他……”
那妙音娘子本来已经绕过他去追李泰,听到这喊叫声,俏脸登时绯红,回身一指瑟瑟抖的若干凤:“给我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