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骤然降低分贝,用我们两个人能听见的气声说,“他喜欢的是葛霖霖。”
老陈没控制住音量,声音超大:“什么!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早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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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赶忙捂住他的嘴:“你小声点儿!松开后不许再喊了哈!”
老陈比了个“ok”的手势,我才放开他。他灵光一闪,突然想通了什么,抓着我的双臂,开始了长篇大论:
“他一定是因为太喜欢葛霖霖,又知道李越喜欢过你,担心以后你和李越无媒苟合,给葛霖霖戴绿帽子,所以把你放在眼皮子底下盯着。虽然他不能和葛霖霖在一起,但还是要为心爱的人斩草除根!”
我都想为老陈鼓掌了:“你不去写书真是屈才了。”
老陈:“不然你怎么解释那次他在酒吧喝醉,李越来捞他那件事?郭文诺城府这么深,怎么会让别人有机会对他下手,是不是?”
吼!有理有据,令人信服!我无力反驳,细思极恐:难道郭文诺真的是为了葛霖霖?那他也够深情的!别人爱而不得只是好事做到底,他更强,送佛送到西!
那天以后,我看郭文诺的眼神都不自觉带上了一点同情滤镜,默哀:这就是舔狗的最高境界吗?
郭文诺察觉到我的不对劲,但又想不出缘由,于是恶狠狠地说:“眼珠子不想要了就直说,我帮你挖出来做标本!”
哼!谁稀罕瞧你!
自从郭文诺搬进来,家里的书房就成了他的办公场所。大部分的时间他都待在里面处理公事,敬业的程度着实不像个纨绔子弟,我对他的刻板印象也发生了偏移。
他的私人调查小组也没有让我失望,发来了最新消息:发现货物无法追回之后,我爸妈的公司因为天价的违约金不得不宣告破产。他们变卖了自己名下所有的不动产,还了部分欠款以后,买了单程票去了国。
线索到这里又断了,他们在国做什么?现在又过得怎么样呢?
我心里想着事,在院子里给树浇水。银杏树的树皮有些许脱落,就和这个房子一样,不再年轻了。但是树旁不知道何时长了几朵野花,颜色鲜嫩,还挺好看的。
忽然,一双脚毫不留情地踩了上去,花朵敌不过这力量,枝叶通通陷进泥土里,花瓣也沾染了污泥,就像我的处境一般。
郭文诺抬起脚走到一边,说:“杂草还真多,怎么不叫人清理一下?”
我关了水,把水管卷起来,提醒道:“那是花,不是杂草。”
为什么只能看见树呢?他是选择性眼瞎吗?
郭文诺以为我在生气:“你要是喜欢花,就跟唐镇(管家)说,让他安排人过来种一点。”
我回屋:“不用了,院子就这么大,放不下。”
郭文诺:“你要求还真低。要是换了别人在我身边,估计就会趁机提换房子的事。”
我:“你送的房子,那也得有命住。”
郭文诺:“有时候我真的不太希望你那么理智,很没意思。”
我:“你要是真闲,还不如帮唐管家解决点事。”
郭文诺不理解为什么我会提到唐管家,我指了指桌边的垃圾桶。他顺着方向看过去,发现桶里有一副金丝眼镜,但是镜片碎了,瞳孔的位置有大裂痕和缺口,所以留着也没用。
这个家里唯一视力有问题的人就是唐管家,眼镜是谁的不言而喻。他在郭家干了三十多年,年龄大了以后,就有了老花眼,如果不戴眼镜,会很不方便。
郭文诺盯着碎片,若有所思:“你还挺细心。”
我可不敢居功:“只是恰巧看到了。”
早上我下楼的时候,正好见唐管家在沙发上看报纸。本来还好好的,结果他站起来的时候,眼镜没戴稳,跌在地上碎了。
这副眼镜他已经戴了五六年,虽然保养得很好,但是上面不免有些划痕,再加上眼镜框有些松动,一直忘了修理,所以这一摔就碎了大半。
郭文诺用手帕把破眼镜包起来,放入上衣口袋,二话不说就拎着我出门。
我皱眉:“你要是想给唐管家配副新的,应该把他带上,拉我去有什么用?”
郭文诺:“他这些年度数没怎么变,不需要带他过去。”
我有点惊讶:“你怎么知道?”
郭文诺不耐烦道:“你哪儿那么多话。”
看来他对唐管家也不是毫不关心的,我还真是误会他了。
司机一直在门口等,所以郭文诺一出来就把我塞进后座,然后他也坐进来,吩咐道:“去一度大厦。”
一度大厦,近视眼和老花眼的必来之地。这里有成千上万种款式供你挑选:
第一层是自动服务区,可以自行调配、清洗眼镜,由机器人招待;
第二层是人工服务区,对眼镜不太了解的客户可以来这一层,他们会给出贴心的建议和最合适的搭配;
第三层是眼镜展览馆,主要向外展示眼镜的发展历史和最近几年一度大厦的专利设计;
第四层是定制区,如果客人有特殊需求,或是自己的设计,都可以在这一层制作。
我本来以为郭文诺会去第四层,毕竟他给人的感觉一看就是那一挂的,可是我们现在站在第二层。
进来前,郭文诺把包着眼镜的手帕丢给我,还甜腻腻来一句:“亲爱的,辛苦你了。”
我很是无语:“呵~”
原来带上我还有这种妙用,真是谢谢了。
服务人员:“先生,请问眼镜出了什么问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