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太了解丁婉儿,从其死前的反应来看,丁婉儿该没有说假话,应是被唐碗公主摆了一道。
至于唐碗公主为何会针对丁婉儿,这恐怕逃不开陆行之背后的推波助澜。
陆行之笑了,没有回答苏烟的话,而是说,
“北境皇后身子不适,不若我们明日上午去探望探望?顺带邀他们一起用个午膳?”
苏烟莞尔,说好。
又想起永康帝人前人后的两幅嘴脸,总觉得窦皇后的事远不似表面看到的那般平静。
或许,还有更加诡异的风云变幻即将压下来。
永康帝会善罢甘休么?会不追查窦皇后如何死而复生的么?
许是她闷着不说话,陆行之顿住,抬手揉了揉她眉间的愁云。
“怎么,担心我?”
他弯下腰,笑得慵懒,“夫人若是担心我,不若再亲我一回。”
先前在狩猎场的山林中被打断,他倍感惋惜,甚至有一种抱憾终身的怨念。
以至于他光是看着美人的唇,就有一种“赶紧再续上”的冲I动。
放心,和欲完全没有关系。
他只是觉得男人应该有担当,做事得有头有尾。
他靠近苏烟,高大的身形遮住她头顶的光线,似一堵小山挡在她跟前。
视野忽地变窄,苏烟一时间难以适应,有片刻的愣神。
就是这片刻的愣神,让她忽然陷入某种回忆,水泠泠的眸底同时闪过错愕、惊讶和无措的光。
陆行之准确地捕捉到她的变化,问,
“夫人怎么了?”
苏烟回神,缓了半响后才说,“没什么,”,
恰好曲公公火急火燎地跑来,说永康帝急召陆行之入宫,苏烟便推着陆行之往皇宫的方向走,
“你快些入宫,有什么晚上回来再说。”
陆行之不依,总觉得她有什么事瞒着他,苏烟也不解释,只垫脚在他耳畔浅声低语了几句。
他的耳廓瞬间就红透了。
苏烟看了眼不远处候着的曲公公,又看向陆行之,“还不快走?”
陆行之还沉醉在她刚才的那几句话中,斜着多情的眸子问她,
“君子一言?”
苏烟悄悄掐了他一把,没顺着他的话往下答,而是说,“你再磨叽,我就反悔了。”
陆行之就笑,吹口哨唤来疾风,利索翻身上马、扬鞭而去。
直到陆行之的背影消失在绯红色的余晖下,苏烟才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刚才,她的脑中闪过一个画面。
——西街书坊门口,他霸道地拦住她。
他什么都不说,用高大的身形堵住她离去的路,气势威严又凌厉,用一种强势震慑的目光凝视着她;她亦什么都不说,倔强又固执地望着他。
画面中的二人,不知生何事,有一种剑拔弩张的压迫感。
这段记忆一点不美好,让她想起来的时候,心中隐隐生出一种疑惑。
这种疑惑使她有些辨不清陆行之对她的情谊。
画面中的“他”,望向她的幽邃眸底,无半分爱意。
或许,他们的过去如同算命先生所说,“多有口舌之争”,并不如旁人描述的那般“和I谐恩爱”。
又或许,她等不了多久就能恢复记忆,
就能想起从前,
就能知晓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