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玄目光扫过人群,注意到楚越早已不见踪影,他微微一怔,心中无奈地笑笑。
相鸣峰的于师兄冷笑一声,不冷不热地道:“看来楚师弟有异议,不知又在哪儿观察局势呢!他不在我还安心,他若在,我真担心他会取光所有妖丹,一颗都不给我们留。”
“处玄师兄,楚越是你们紫台峰的人,你为何不管管他?”于师兄挑衅地问道。
处玄轻笑着摇摇头,如实地说:“他是我小师弟的人,只听小师弟
()的,不归我管。”
江九思走近几步,迫不及待地问道:“李师弟近来可好?”
“很好。”处玄简单地回答。
江九思怅然若失,苦笑着说道:“自从在飞舟一别,从未再见到李师弟。”
从沧溟界回宗之后,薛悟究什么都没说,没有问为何不杀李兰修,为何没有收服楚越,两件事一字未提,还是像以前那样待他。
他却不能再回到从前,无法面对崇敬的师尊利用他滥杀无辜的事实,李兰修那样漂亮生动的一张脸,若是死在他的剑下,他岂不是要以死谢罪?
江九思平生唯一的爱好便是美人,心心念念都是李兰修的真容,那面纱的惊魂一瞥,就像是一道绝世美味佳肴捧在饕客的面前,饕客只能闻闻味道,这种抓心挠肝的感觉太折磨了!
处玄早已看出其中的玄妙,又是一位被李兰修迷得神魂颠倒的可怜人。
只不过小师弟歹毒又挑剔,要么有趣,要么有用,两者都不具备的人,当玩具都不配。
江九思显然不具备这两者,处玄也不点破,催促说道:“我们现在上山,在天黑之前将诛妖小阵法摆起来。”
夜幕降临,庙宇轮廓在朦胧的夜色下模糊。
几位弟子按照阵法的指示,在各自的阵眼处盘腿而坐,手中握紧灵符,默念咒语,催动灵力。
阵法随之缓缓启动,一道道淡蓝色的光芒从地面升起,交织成一个巨大的光罩,将庙宇牢牢护在其中。
众人惴惴不安等待着虎妖的到来,从夜晚一直等到天光大亮,日出东方。
虎妖竟不见踪影。
连师兄皱起眉头,喃喃问道:“这虎妖的脾气那么好?我们在它家门口摆阵法,它看都不来看一眼?”
“我听说虎妖都尤为地刚烈,竟然连头都不敢露,为何如此隐忍?”
于师兄也很不解。
此刻重玄宗的浮岛,观战一夜的周真人,扶住额头连连叹息道:“逆徒啊!逆徒!脸都被你丢光了!”
丢脸的岂止是周真人,各位峰主的神情都很微妙。
因为此刻巨镜里,一道玄黑的身影手执窄刀,单枪匹马杀入虎妖的老巢,手起刀落之间斩杀两个小虎妖。
虎妖的洞府白骨累累,四处散乱的人类骸骨,肮脏的墙壁地面血迹斑斑。
几个肥硕健壮的人型生物,听见惨叫声从洞府里冲出来,脑袋顶着硕大的老虎头。
那虎头很怪异,分明是人的五官,却布满金黄漆黑的毛发,身上穿着截获的绫罗绸缎,模样不伦不类。
见到倒在洞府口的小崽,虎妖一族先是一怔,似人非人的面目狰狞,呼啸声震动山林四周,不顾一切冲上去为子复仇。
楚越身形迅速地挪动,巨镜中只能看到一道黑影闪过妖群。
他侧身擦过一个虎妖的后背,与此同时刀刃拂过虎妖脖子,另手揪住毛发,一颗新鲜出炉,还在眨着眼的脑袋落在他手里。
这一举
动无疑是惹恼的虎妖,楚越随手将虎头抛给叫得最凄厉的虎妖。
那虎妖扑过来的一瞬间,乌刀从他的背后露出,刀尖沾着的血一滴一滴滚落。
楚越拔出刀来,随意地在虎妖衣衫抹抹刀上的血,瞥向近在咫尺的几个虎妖。
其余虎妖被这场面震慑,它们是通智的妖,平日里以人为食,作威作福从无人敢来干涉,今日家族接二连三惨死,不禁与曾死在它们口下的人感同身受的恐惧。
如同它们不会放过口中的食物,闯入洞府的楚越亦不会放过它们。
乌黑发寒的刀刃一刀穿心,那虎妖低头看向胸口的刀刃,怒睁的瞳孔震惊不解,利爪抓住楚越的手臂用力推,试图要将刀拔出来。
楚越裹着黑缎的手腕在利爪下渗出血,他一动不动,猛力地将刀向前一推,完全没入虎妖的身体里。
在他背后另一个虎妖扑过来,此刻抽刀已经来不及,他瞧也不瞧一眼,揪住面前虎妖的毛发,赫然转过身向前一个箭步,两个虎妖像糖葫芦似的穿在一起。
巨镜里画面血腥恐怖,残肢断臂横飞,虎妖一族凄惨的死法比起金刚白猿有过之而无不及。
很快虎妖一家子整整齐齐团聚,只剩一头最为年长的岳山君,它皮糙肉厚受了些外伤,身上血迹斑斑。
岳山君显然意识面前人的强大,尝试拖延时间,它后退几步坐到石凳,“你是修道之人?”
楚越沉默不语打量它,目光停留在它的腹部。
岳山君还想要说什么,忽然瞪大眼睛低下头,乌刀轻易贯穿它的腹部,那刀很快拔出来,一只贪婪的手破开血肉,伸进它的肚子里,熟稔地握住丹田里的妖丹,从肚子里猛力拽出来。
破开的伤口鲜血四流,那枚褐色妖丹沾着血肉,黏连着还在跳动的经脉,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握在掌中。
重玄宗观战的众弟子鸦雀无声,震惊得说不出话来,新入门的弟子面色苍白,捂住嘴强忍着呕吐的冲动。
楚越逐一取出虎妖一家的妖丹,掌心之中约有七八颗,他垂首看向胸口与宗门连接的护心镜,将妖丹展示给观看的众人。
“公子,我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