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边惊慌失措地往后爬,边叫骂:“刘婆!你干什么!我是荣家八抬大轿娶进门的妻,我是良籍,你今天要是敢带我走,你就是买卖人口,你就是犯法,你是要坐牢的!”
“你以前是荣家大娘子,但现在不是了。”刘婆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凭契,“看着,这是你自己签的卖身契,你现在是奴籍!”
柳氏睁大了眼睛:“我什么时候签的?我没有签!我没有签!”
签确实是她亲手签的,只是她签的时候,不知道是卖身契罢了。清辞嘴角一勾:“刘婆,说那么多干什么,带走吧。”
刘婆带来的人立即堵了柳氏的嘴巴,让她再也叫不出来,然后黑布袋往她头上一罩,扛了便往外走。
这一去,柳氏就没命再回来了。
刘婆将一袋钱递给清辞:“这个是之前说好的银钱。”
清辞接了,却从中摸出一半的银子,反塞给刘婆:“大娘子寡居多年,想必是寂寞得很,劳烦刘婆多多安排。”
刘婆露出笑容,收下了钱,给她一个“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办”的眼神,也不多问其他,转身就走——她做生意一向是只要凭契没问题,无论是正经人家的娘子,还是逃窜过来的流民,她都能买卖,并且不问来龙去脉。
清辞目送他们远去,眼底终是被霜雪覆盖。
“她也算是我母亲,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害她?”
白珩舟反问:“要问?”
……忘了,白少爷是个话少还不懂人情世故的人,这种事情在他看来无足轻重,柳氏对他又是个陌生人,他怎么可能会开尊口多问。
清辞淡笑道:“我不害她,她就要来害我和我娘亲,我必须保护我娘亲。”
白珩舟静了静,给了她一个字:“杀。”
清辞哧笑:“死太便宜她了,生不如死才是我要的。”
她就是要她尝尝被当做物件买卖,一身清白遭千人万人践踏的滋味,好叫她知道,前世拜她所赐,她活得有多难堪!
清辞走出县衙,恰好看见县令家的丫鬟急匆匆跑出来,问衙役:“杨掌柜走远了吗?翠姐儿又开始吐了,快让他来看看。”
翠姐儿就是那个吃了人参的丫鬟。
清辞表情漠然,没什么同情。
这个丫鬟背着自家小姐和姑爷勾搭上,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没记错的话,县令夫人病逝后不久,丫鬟就被扶正,那时候不觉有异,现在看,那可怜的县令夫人是不是真的病逝还不好说。
那赤天参吃了以后会上吐下泻两三天,就当是给她一个教训。
“她不是好人,县令也不是好人,就是可惜了县令夫人。”清辞比谁都清楚被至亲至爱之人背叛的滋味,推己及彼,对县令夫人动了恻隐之心,脚步一顿,“小白,回头你帮我送封信吧。”
提醒一下县令夫人也好。
白珩舟点头,清辞正想揶揄他一句,这回怎么不管她要报酬,便被一道声嘶力竭的女声打断:“荣清辞!你把我娘还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