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陛下闻到了。
“若陛下能派小妖去镇妖塔洗魂,说不准这塔……不,恳请陛下多给极北几年的春天,小妖甘愿留在塔前,做那……”
“你要做什么?”陛下挑眉,“做放牧的苏武,还是别有用心?”
“并非如此!”斐守岁拱手,再磕响头一个,“小妖只想让陛下放了补天石。”
一直被孟章困住嘴巴的陆观道,无法反驳。
陛下言:“放了他?我也没说要留他啊。”
“他是去不得镇妖塔的!”
斐守岁没管陛下的引导之言。
那灰白抬起之时,犹如来自人间千万双怒视神明的眼睛,直勾勾地,拽住了陛下的长须。
斐守岁不由自主地重了嗓音:“补天石为天下而生,倘若拘泥在小小一处,只会叫他无处施展拳脚。陛下为何不派补天石下凡‘查案’,同见素仙君一样!”
“查案?”棉云之后的神明,“槐妖说的是稚童走失?”
“见素下凡不就是为了那几个孩子。”
“孩子?”
“是啊,就是见素成仙前的那几个……”
“和一朵白荼蘼的故事……”
斐守岁:“正是此案,见素仙君曾言此案难断,而陛下只交给他一人代管。小妖斗胆揣度陛下之心,陛下是想让见素仙君永远留在人间,无法再入这南天门,对吗?”
陛下:“……”
月上君轻笑。
陛下不认:“我可没这么说。”
“但见素仙君也承了陛下之意。”
“喏,”陛下转头向太白金星,“他与见素一样小心眼。”
斐守岁强撑意识,续道:“且陛下又唤思安去极北放牧。可草原凋零后,思安又去往何方?想来陛下早早安排了。”
思安愣了下。
“陛下是想将思安困在极北,做窥探极北的眼睛。”
思安:“……”
“得了陛下命令的,无论是仙还是妖,皆成为陛下的羽毛。”
斐守岁颤巍巍地站起来,陆观道本想扶他,但被他打开了手。
槐树直了脊背,拟作一棵松柏,长在没有土壤的天庭:“就算那‘放牧’一词出自王母之口,可小妖还是觉得其中有陛下授意!”
众神哗然。
孟章看向月上君,月上君复又朝着太白金星使眼色。
太白金星却摸着拂尘不做回应。
没得到陛下回答的斐守岁,上前一步:“千年前,镇妖塔大门敞开,而见素仙君被贬人间,小妖作为守牢之人紧随其后,其中哪一点,不是陛下的手段?”
太白金星若有所思。
“陛下,为何不回答小妖所言。陛下是喝蒙了酒,还是……”
哐当一声,不知为何,那太白金星的拂尘落在了玉阶上。
正要去捡起。
陛下开了口:“你与石头真像。”
斐守岁:“……?”
“你未醒来的时候,他就这样抱着你质问过了。”
“……”是有听到三两。
斐守岁缓了面容。
终于。
孟章松下禁制,引戏入局。
陆观道张开嘴,立马站在斐守岁身前:“所以陛下扯了这些虚话,还是没有回答我的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