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不做二不休,”钱橙撩开车帘跟周黄说,“找人往外传话,就说我今天?回门我爹送了我四板车的嫁妆跟礼物,之前出嫁时没给的,今日全补上了。”
把钱父的路堵死,到时候看钱家怎么好意思?去?找司府讨要。
司锦只侧眸看她,借着?黄昏光亮,看钱橙眼里的清光,柔声?问,“开心了?”
钱橙重重点头?,抚着?砰砰跳动的心口,现在仍有?些激动。
她平生头?一回给自己出了气,狠狠折腾了一顿钱家,怎么可?能不开心。
往日钱母欠她的月钱跟衣物,钱父没给她的那些父爱,在今天?全都折换成银钱,被她以另一种方?式拿了回来,用来填补她多年的委屈。
而她能做到这些,全亏了司锦。
钱橙小脸红扑扑的,眼睛亮晶晶的看向司锦,“你的那份我肯定不会少给你的。”
司锦靠着?车壁,闻言挑眉。她已经把火眼镜收了起来,如今看钱橙的目光有?些迷离散漫,透着?股慵懒放松。
她问,“我差你那三瓜两枣?”
钱橙,“……”司五姑娘讲话好气人!
她辛辛苦苦得来的,在司锦眼里只是三瓜两枣。三瓜两枣她还那么卖力?的陪自己演戏,真是辛苦她了呢。
钱橙哼哼着?朝外看,“不要就算了,刚好都是我的。”
她现在除了钱还是钱,简直富的吓人。
“要,谁说我不要了,”司锦笑了下,伸手在她腰上戳了戳,“但?我不要银钱,所以能不能换成别的。”
什么别的?钱橙看过来。
司锦只是看着?钱橙,目光如新婚那晚一样,坦诚又直白。
钱橙脸慢慢热起来,眼神?飘忽着?。
要是今日之前她可?能不愿意,但?她白天?突然发觉自己对司锦有?意思?。
钱橙深呼吸,鼓起勇气,哼哼唧唧,“那你,别太过分……”
司锦,“……”那可?能不行,毕竟今天?为了她在钱府连脸都不要了,可?不得过分一点。
说着?,钱橙提起衣摆,跨坐在了司锦腿上。
冬日的酉时,太阳就已经落山,余辉消散,天色渐黑。
马车从?路上行驶经过,仅有少数人家早早挑灯挂在檐下。这片街巷是住户区,热闹自然远远比不上东西两条街。
尤其是跟外头比起来,马车的车厢密闭,挡风遮声的厚布帘子垂下来,更是把外头的风声跟光亮遮的严严实实。
只有车窗帘子偶尔轻轻晃动,能从?缝隙中窥见一丝外面的景色跟人声?。
车厢外头,蕊蕊跟周黄坐在前面驾车似乎在闲聊什?么,声?音小?小?听不清。
车厢里?头,钱橙坐在司锦腿上。
光线不好?,导致两人离得这般近,钱橙也只有在司锦抬眸的时候才能模模糊糊看见?她的脸部轮廓。
本就好?看的人,在昏暗不明的朦胧光线下更显五官立体凤眸深邃。
车厢里?只坐着两人,司锦抬眼看过来的时候,神色专注眼神认真,眼里?装着的好?像只有她,钱橙心湖轻动起了?涟漪,呼吸微热,借着昏黑光亮的遮掩,大胆低头吻司锦的额头。
司锦的手搭在钱橙腰上,昂脸看她,轻声?说,“钱橙,以后少回来好?不好??”
一是钱府不值得,二是钱府有个心思不正的钱橘。两人就算不是一个母亲,钱橘也不该对钱橙有那?样的心思。
司锦光是看钱橙对钱橘的态度就能猜到两人日常是如何相处的。钱橘在拿钱橙当什?么?一个要受她把控的小?宠物?,还是一条跪在她脚边等着她怜悯施舍才能活下去?的狗?
这不是喜欢,这是掌控,是用?控制别人来满足自己的私心。
“嗯。”钱橙轻轻应。
以后钱府估计会不认她这个女儿,她怕是想回去?看热闹都看不成?了?。
钱橙没跟司锦说钱橘对她的心思,只把钱橘的话当作一场风,从?耳边吹过也就罢了?。
来的时候,钱橙感觉以往在钱府的回忆像是一潭死水,拖着她往下恨不得将她沉溺。可今日之?后,她从?湖里?爬了?出来,将过去?都抛之?身?后,踩着她搂来的银钱,一步步朝前走。
如同换了?个心境,像是打碎脚上的镣铐跟腕上的枷锁,人都是自由轻快的。
从?今日起,她想看望她小?娘就能去?看望,她想给她小?娘烧多少纸钱就烧多少纸钱,她想怎么喊她小?娘就怎么喊,再也不用?看钱母脸色担心她训斥,也不用?数着腰包里?的铜板想着今年清明能买多少纸钱。
钱橙双手捧着司锦的脸,眼睛清清亮亮的,眸子干净清澈,没哭过却像是被水洗过,声?音轻轻,很是认真,“司锦,谢谢你。”
司锦眼里?荡出清浅笑意,鼻音轻嗯,却是张口反问她,“你打算怎么谢谢我?”
啊?
钱橙懵了?一瞬,抿唇想着,搭在司锦肩上的双手往下滑,抵在司锦柔软的怀里?,声?音小?小?,“帮你隐瞒你是司五姑娘的事实。”
司锦的怀抱是温软的,腰肢也细,肩背很薄,亏得她个头高挑,撑得起男装才不会露馅。
钱橙不由想着,如果这会儿坐在她面前的是钱橘,或者是别的女人,她会不会想抱着对方贴在她怀里??
答案是,不会。
好?像只有司锦可以,也只有司锦可以。
司锦胸口被钱橙轻按,呼吸都跟着紧了?一瞬,她微微眯眼,握住钱橙柳腰的双手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