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好,几位客官稍等。”
孙二娘回到正堂,张青见她下来后连忙道:“这些人不能动,我见着朝前几里处全是官兵,这群人来头不小。”
孙二娘斜睨了他一眼:“这么大的肥羊可不容易碰到,你没见那个晕着的腰间别的玉佩都价值连城吗!”
张青不赞同:“你也见着了,护在他身边的那三个,个个都孔武有力,怕是不好对付啊!”
“多下点蒙汗药,管他多厉害照样能药晕。”孙二娘见张青还是犹犹豫豫的样子不禁骂道:“瞧你这怂样,杀了这么多个了,还怕多这几个吗?”
“我这次总觉得有不好的预感。”
“你要实在不放心,给那些官兵送些酒去,多下点药,干完这单我们能歇好久。你也看到了,本地人不好骗,过路的又鲜少有这么富的。”
张青素来都是听孙二娘的,犹豫之后还是听了她的话,反正此地偏僻,不论那伙人什么来头,杀人藏尸后也无人知晓。
孙二娘端好饭菜给几人送上去,她本想亲眼看着几人吃下去,奈何这帮不解风情的人看都不看她一眼就打她出去,她只能先出来,反正不管怎样,这些人总不能不吃饭。
“有些不对劲。”
吴用的话得到了几人的赞同,杨志后悔道:“此地偏僻,我们应该先打听清楚才对。
鲁智深平日里不拘小节,可事关高俅,他居然破天荒的谨慎起来:“洒家也觉得浑身不舒服,反正就住一晚,不然今天大家谁也别睡好了。”
“那两人是个练家子。”
不用武松说,大家也能感觉到,只是在这种地方开店,老板会武也说得过去。
几人商量着不如直接将老板抓起来一了百了,而缓过来的高俅也被他们的讨论声吵醒。
高俅其实更多的是饿醒的,这几日原就没有吃什么东西,大多还吐了出来。
他看见自己躺在床上也猜到了应该是到了客栈,看见守在自己身旁的几人高俅内心感动。
“有吃的吗?”
众人见高俅醒了后连忙上去把他扶起。
高俅见桌子上刚好摆了吃的便顺手拿起就往嘴里送。
“恩相别吃!”
几人同时出声后吓了高俅一跳,咬下来的包子还在嘴里,他下意识的把包子吐掉:“怎么了?”
吴用解释:“此地唤十字坡,我观那老板二人有些古怪,怀疑他们会下药做些杀人越货的勾当。”
“……”
高俅连忙呸了几下,他终于想起来十字坡是什么地方了,他不死心的问道:“那老板娘是不是叫孙二娘?”
“叫什么名字不知道,不过她长相美丽娇艳,眉宇间却目露凶光,为人十分可疑。”
高俅已经听不见吴用的分析了,他看着手里的包子,想吐……
夜半时分,月上枝头。
孙二娘与张青来到高俅房间的门口,二人往里望去,见碗碟干净,几个彪形大汉也纷纷躺到后对视一眼。
孙二娘对张青点点头,拿着一柄大刀慢慢往里踱步。她见众人果真没有醒来的迹象后终于放下心来。
说时迟那时快,她眼神狠辣的径直走向高俅,一点顿都不打的直接向床上砍去。
就在她以为自己要成功时床上的人突然睁开眼。她惊慌下手里的动作没停,可没等刀落下,鲁智深的禅杖直接把她拦腰截断。
被大力撞击的孙二娘猛的吐出一口血,她看向正在和武松缠斗的张青,然后意识到自己上当了,几个回合间,张青也跪在地上,武松的刀正架在他的脖子上。
高俅坐在上,他看向孙二娘的眼神里全是冷意。
孙二娘忍着剧痛爬到高俅脚边,她哭的梨花带雨:“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还请这位官人放过我和我当家的。”
高俅冷笑:“你都要杀我了,我如何能放你?且你这黑店专门做的杀人越货的买卖吧,说你蛇蝎心肠都不为过!”
“不不不!”孙二娘摇头:“我们这店从开始便立了规矩的,只杀坏人,不杀好人。”
“你又如何判定我等是坏人?”
孙二娘解释道:“只因你们带了许多官兵,那些个江湖好汉,谁不曾被当官的欺压过,于是才起了这歹心。”
“那你觉得哪些人是好人?”
孙二娘一时语噎,一旁的张青补充道:“天南海北的过客中,那些被流放的人不曾杀过,四处云游的僧人和道士也不曾杀过,还有那些凄苦的行院女子更不曾害过。”
“好啊!好,很好!”高俅怒极反笑:“你便觉得这些人都是好人,穿官服的全是坏人,谁给你们的权利这样判断?”
张青连忙磕头求饶:“官人,是小人知道错了,只因我家娘子早些年的遭遇,我们才不得已以此营生。”
张青对着几人娓娓道来,早年孙二娘与父亲在街边救助了几个乞丐,他们不仅好吃好喝的伺候着,还给了他们盘缠,谁料几人见孙二娘貌美,不仅将她父亲杀了,还玷污了她,之后更是将她卖到了行院。孙二娘拼死从行院逃出来后遇见张青,二人结为夫妻后开了这家店。
“我二人也时常救济些英雄好汉,我们现下知道错了,还请官人给我们一个机会,我们做牛做马报答官人。”
他说完这段话后武松等人明显神情有些松动,对于他们来说,孙二娘的遭遇让他们起了恻隐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