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卿轻轻嗯了一声,感觉到怀里人没有那么僵硬后,盛野才放开他,想要转身去寻找线索,牵着言卿的手还没松开,感觉掌心的手动了动。
立马转头问:“怎么了?”
言卿垂着眼睫,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嗓音淡淡的:“我刚刚看到董维把程璋扯到面前,然后躲到他后面去了。”
盛野不明所以地点点头,慌乱中似乎是听到程璋骂了句脏话,淡定的给出评价:“厉害。”
言卿眼睫毛轻轻颤了一下,慢慢抬起,目光落到盛野脸上,暗门的灯光明亮,一点点眼神变化都逃不过对方的眼睛。
言卿的眼睛漂亮剔透,又纯粹,眼神直直地望过来,一瞬间像是能将所有看进他眼里的人溺毙。
盛野刚平复的心跳似乎又有加速的趋势,不解地偏了下头。
言卿慢吞吞地说:“你牵我的手,刚刚还抱了我一下。”
盛野牵着言卿的手都痉挛似的收紧,心脏高高悬在半空,连被鬼追都没有这么紧张,嗯了一声。
言卿想到盛野身边的那些朋友,不知道他是怎么界定划分的,也不知道他在其中是不是占了稍微大一点的份量。
才能让盛野在那么混乱的时候目标明确的拉着他的手跑。
但是,他不想做他的朋友。
言卿一字一句道:“情侣才会牵手、拥抱。”
提着的心在言卿的话音落下后快要从喉咙跳出来了,盛野一瞬间无数念头从脑袋里冒出来,却纷杂得如毛线团一样,找不到头绪。
“盛野。”
狭窄的空间,似乎有谁的心在砰砰乱跳,言卿上前一步,距离瞬间被拉近。
盛野不得不仰着头,目光从他的眼睛、脸上掠过,看到他开合的唇瓣,另一只手用力收紧,竭力遏制才能忍下想直接把人拉到怀里的冲动。
言卿的声音带着不解,轻声细语地问:“我们是吗?”
言卿脸上是纯粹的茫然,微微仰着头,一脸无辜的看着他。
因为他在排队时说的话。
兄弟间遇到这种问题是可以把对方拽过来当挡箭牌的。
他的手还牵着言卿的手,有了董维和程璋的对比,怎么看都不像是一般兄弟会做的事。
也或许是盛野做贼心虚,言卿说不定只是因为在排队时被他科普了谈恋爱时男生的“阴谋诡计”,所以才会有所联想。
但盛野感觉自己的心跳的很快,另一只手攥得紧紧的,眸光从言卿的眼睛慢慢掠过他的鼻梁,停留在他的唇瓣上。
泛红的唇色,看着柔软又饱满,会让人联想到盛着新鲜露水的玫瑰花瓣,摇摇欲坠的样子。
很想将那片唇的颜色染深。
盛野喉结滑动,深邃的眼睛里藏着隐忍的欲望,呼吸都变得炙热。
这个小角落都被不知名的气氛笼罩,空气中流淌着某种焦灼的气息,似乎就要到达某种临界点——
门外突然响起砰砰砰撞门的声音,像是有人想闯进来。
盛野猛地回神,第一时间扭过头,竭力将那股翻涌的冲动压下去,攥着言卿的手打开门。
门外的鬼可能没想到里面的人会突然开门,猛一下还没反应过来,看着里面的人出来,愣了愣,反应过来去吓人。
披头散发,舌头吊到胸口的恶鬼,吱哇乱叫地冲上来,偏偏大步流星和被他拽着的人都没有将一个眼神分给他。
恶鬼在身后追着表演了半天,见两人确实无动于衷,他一脸怀疑人生的停下脚步,借着墙上挂着的道具镜子打量自己的妆容,是他还不够吓人吗?
言卿被盛野拉着往前走,悄悄打量盛野的神色,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他绷紧的下颚线,还有紧紧抿着的唇。
言卿勉强跟上了盛野的步伐,抬手摸了摸耳尖,虽然没有等到盛野的回答就被打断了。
但这也够了,他只需要在盛野心里埋下一颗种子。
他和他的其他兄弟是不一样的。
走到鬼屋出口时,其他人都还没出来,天色暗了下来,春季的夜晚还有些凉,时不时吹过一阵微风,盛野心头翻涌的气血稍稍平息了。
回头就看到言卿被风吹得瑟缩着身子的样子,春天不太好搭衣服,昼夜温差很大,他脱下外套给言卿穿上:“我们先回去,我给他们发条消息,不等了。”
带着熟悉气息的衣服搭在他肩膀上,言卿伸手拢了拢衣服:“你把衣服给我了,你不冷吗?”
盛野里面穿了一件卫衣,摇头说:“不冷,这么一点路没事的,走吧。”
盛野给程璋发了条微信,两人沿着街道往回走,冷风被外套隔绝在外,只余下一片暖意,言卿转头望着身旁人在夜色中朦胧不清的脸:“你对每个人都这么好吗?”
盛野不明所以:“什么?”
言卿手指拢着肩膀上的衣服,盛野看到他的动作,打字的动作都慢了下来,一脸疑惑:“怎么可能,我只有一件外套。”
他收起手机,看着言卿几秒,似漫不经心地说:“只脱给你披过。”
言卿听到这个答案,嘴角忍不住弯了起来,脚步都轻快了。
大概喜欢一个人就是这样,有时候会变得很贪心,有时候一点点特殊待遇就会满足。
回到宿舍,李一黎和葛儒还在上晚自习,宿舍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言卿若有所思地环视宿舍一圈,慢吞吞地去衣柜前找出睡衣,拿着去浴室洗澡了。
盛野坐在书桌旁,他准备弄一份经管系的基础知识给言卿,淡淡的香味飘过来时,盛野在笔记本上拉表格的指尖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