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应却是一点也不相信,这个事情就是明面上这么简单的。
他大步流星出门去,找个僻静之地,小心查看那个老者给他的东西。
那老者本来就是知县的家仆,听说之知县最亲信的,这东西很可能和其满门被杀的真正原因息息相关。
可是何以使那老伯,在一众被官家派来查案的官员中依旧谨慎,最终还选中他?
走出县衙,侧面的民居中,有一处被柳荫挡住的小巷子,陈应将那布条展开,将上面的字看完之后,陈应只觉得眼前的迷雾被拂开了大半。
剩下的一半,怕是要在方惊魁身上寻找了。
他记得这里便是那方惊魁离开时,从墙头跃下的地方,他四处寻找果然在附近的墙壁上,发现了一抹红色掺着黄色的泥印子。
陈应蹲下去看,这小巷柳树下面的泥是黄色的。
方惊魁拿的是县东粮庄的票子,但是刚才在县丞那处与他闲聊,却得知,那钱员外家并不住在县东,而是在西边的祖宅。
钱家原本就是京城有名的富户
,钱财颇丰,本来是打算捐个官来做做。可是本朝官家在这一项上加了诸多限制,现在就算再有钱也只能捐出个小虞候,并不能满足这钱员外的官瘾,便也就作罢了。
这边不行,这钱员外便开始一心钻营着,先要多多地陪嫁,将女儿嫁到真正的有品阶的官员家中,也好成个官府老爷的岳父,也好给自己富足到无聊的人生添点乐子。
陈应叫上刚才将仵作验尸结果报给他的小吏,将钱员外的事情说一说。
也许是之前在那里等着报事情的时候,只有陈应搭理他,之后叫他问话的时候又没什么架子,便倒豆子一样的,把所有他知道的都倒出来。
一直到快到钱员外家附近的时候,那个小吏忽然就安静下来,在一个坡道上面将人拉住。
“陈大人,可不可以好好查一查,知县大人真的是个好官。”
这小吏圆脸大眼,很诚挚地看着陈应的面庞,但是又怯怯地觉得有些冒犯,只能很恭谨地道歉着。
“草民知道不应该麻烦大人,大人原谅小民冒犯。”
说完又静静地继续引着陈应,朝着钱员外家宅子的方向走过去。
陈应刚要开口安慰着,却看见一个身影从一边闪过,前面马上就到钱员外的府宅,那个小吏还在前面领着。
“你且回去,我去去就来。”
那小吏还没有缓过来,却再转身人却已经没了,他四面找着却发现一个人影都看不见,只能叹了
口气又惴惴地朝着县衙的方向回去。
忽然起风,天上的云彩被吹卷,没一会儿就渐渐地天阴起来。
陈应追着前面那个青黑色衣衫的大汉,朗笑着朝着县外驰去,天上淅沥沥地下起小雨来。
阴天和雨幕之间,那一朵红色的艳艳花朵就格外的鲜艳,脚下泥土也是泛着淡淡的红。
“哈哈哈哈,小子,你要比昨夜追我那个娃娃要厉害些嘛,知道这里是哪里吗?”
陈应并不是京城人,并不清楚这里到底是哪里。
“这里,是京城无处安葬的尸体都丢在此处,就算是有点身份的被丢在这里,也就只能放在那边的破庙里停着。”
那身青黑的布衫被浇湿,贴在那人的身上,肌肉鼓起,皮肤黝黑,和那红色簪花一起,有一种矛盾中和谐的粗狂豪放的男子气概。
这人眼小黝黑,却并不淫邪,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有一种江湖人独有的豪放畅快。
“你既然来追过来,便是想知道真相,怎么也觉得我是冤枉的?”
他逗弄着陈应一样,扭身在陈应拳头已经袭上面门的时候,才堪堪躲过。
“你是冤枉的,但是绝不会平白无故和这件事情掺和到一起!”
陈应又冲拳向前,且打且追,却被人引到一处小庙之前。
破庙前头停着一匹马,陈应追到这里那方惊魁却又消失了。
这家伙将他引到此处,一定是又有什么目的,之前那孙承远明显是在等着那边出什么消息
,也不知道方惊魁到底是不是和他一路子。
雨渐渐停了,陈应旋身藏进一边的草丛,却见一个穿着绛色衣袍的男子从庙中走出。
正是怀王!
陈应心头微震,忽然猜出此处是何处,却不懂这人为何要到此处来。
忽然从上面落下一块石子,落在陈颖身边砸出声响,抬脸看去,便见一青黑一角在的檐角收回去。
一股劲风冲上脸前,陈应起身躲过,和赵云轻锐利的眼眸对视,瞬间拳脚相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