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佑元默不作声,心里却将阿鲁的话都记了下来。而展炎却道:“我来到东越也有不少时日了,却是没有瞧见海盗的侵扰……”
阿鲁道:“有他们这一支势力在,旁的海盗自是不会过来。”
沉吟片刻,傅佑元却道:“所以东越的那些官员就是借海盗的手来防海盗,付出的,便是一座城池?”
阿鲁微微颔首:“确是可以这么说。”
“荒唐!”傅佑元拍案而起,怒道:“小小海盗而已,我大尧岂是可辱之辈!”
“殿下!殿下!嘘——莫要动怒,日后,自是会让那些贼人尝尝苦头。”展炎赶紧将傅佑元拉住,他想要伸手捂住傅佑元的嘴,可是这以下犯上的行为,他却不敢,只能在一旁好言相劝。
阿鲁在对他们说起这些的时候,其实也一直在观察这个越王的态度。此刻,他见这越王满身正气,心下却是有积分满意。
只是,这年纪也小了些,手上又没有兵权,空有一腔嫉恶如仇的热血却是没有任何用处的……
阿鲁叹了一声,应该是指望不上的吧。
不过,阿鲁转念一想,就连岳斌岳大将军都心甘情愿任这越王差遣,说不定,这个少年会有过人之处?
于是,几经思索之后,阿鲁还是决定先观望一阵子。
而此时,展修也到了东越,并且距离主城仅仅只剩下二三十里的路程。
抬头望了一眼如圆盘般悬于夜空的月亮,展修却更是快马加鞭,他想在子夜之前赶到主城。这几日马不停蹄的赶路,圆满自觉被马颠得五脏六腑都像是倒了个位置,浑身都不舒坦,可是他看主子一副心急火燎的样子,愣是将想要歇歇的话给咽回了腹中,咬着牙一路跟着。
在快要到主城之时,展修忽然急速拉住了马。
“吁——”
圆满差点一头栽倒在地,他揉了揉腹,问道:“前面就是城门了,公子怎就停下了呢?”
展修直视前方道:“情况不对,你且提起精神来。”
“唔……”闻言,圆满立刻挺直了腰背。
这明明是上元节,理应是处处张灯结彩,鞭炮声声的日子,可此刻,这主城却一片寂静,恍若一座空城。皱眉,展修伸手将背上的银枪取下,握在手中,做好了准备之后,他这才再次策马前行。
展修来到城门处,城门打开,几个袒露胸膛的汉子正喝得醉醺醺,而看城门的守卫却不知了踪迹。
那几个醉汉见展修骑着马过来了,于是,一个个便狞笑着摇摇晃晃上前,对着展修叽里呱啦说了一通。他们说的什么,展修一个字都听不明白,不过展修却是一眼就瞧见了角落中杯j□j的妇人,以及早就被虐杀的男子。当下,就看展修提起银枪,将枪头戳入了其中一个醉汉的心口。
展修的这一举动,瞬间就让旁的那几个醉汉清醒过来,只见他们红着眼,抡起刀斧就朝展修砍了过来。对付这些东西,展修只是一挥长枪便将他们都扫了个吐血。
马儿驮着展修往那些人身旁走了两步,展修居高临下的望着他们,冷声道:“你们的首领呢?”
泛着寒光的枪头抵在了其中一名醉汉的喉间,那醉汉吓得屁滚尿流,嘴里一直叽叽咕咕,也不知在说什么。展修皱眉:“找个会说话的来!”
话音刚落,便见一个汉子连滚带爬来到展修马前,求饶道:“好汉手下留情,你可知我们是何人?”
展修没有做声,那汉子继续说道:“我们是田贵酉手下的!”
田贵酉便是这一支海盗的首领,对于田贵酉这个人,展修还是略有耳闻。一个凶残的海盗首领……
汉子说完这句话,当即就望着展修,可是汉子料想中的情景并没有出现,反而只觉得心口一疼,低下头,却见枪头没入了自己的身体之中。
“你……你……”
展修将枪拔出,汉子倒地。
☆、
所有的一切在瞬间都安静了下来,剩下的那几个半死不活的汉子连大气都不敢喘,他们皆兢兢战战地望着展修,以及他手中还带着血的长枪,生怕下一刻,自己就会成为那杆长枪之下的亡魂。
然而,他们所害怕的事情很快就发生了。
哒——哒——哒——
在主人的示意下,马儿悠闲的迈着蹄子走到这些个汉子面前,在汉子们惊恐的目光中,展修说道:“我知道你们有不少人也都是被生活所迫,可你们做出奸杀掳掠之事,却不能饶恕。”
说罢,但见他提起枪,终止了这些汉子的呼吸。
哒——哒——哒——
这一段空寂的街道上,马蹄声又一次响起。月光下,一滴滴暗红色的血顺着枪头滴落在地面上,直到枪头上的血迹尽数落光。
远远的,圆满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他只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似乎有些不太认识自家的主子。待展修的身影越走越远,圆满这才晃过神来,轻踢马腹,迅速跟了上去。
主仆二人并未走多远,便被一群凶神恶煞之辈团团围住。
作为丞相家的小厮,圆满不论走到哪儿都是被追捧的,他哪曾遇见过这般景象。这心里怕得要死,脸面上还得硬挺着。
悄悄地抬眼望主子那边望去,却发现主子的脸色连变都不曾变过一分。于是,圆满当下就松了口气……
不多时,只见一个汉字扛着大朴刀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他体形十分粗壮,紫肉横生,头顶光光的,脸上还斜着两道刀疤,显得狰狞可怖,身穿一领青色直裰,作和尚打扮。此刻正如一座黑铁塔一样直勾勾的瞪视着展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