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在肩上的发丝重量陡然消失,我伸手朝后,手腕正架在赞迪克颈前,然后回头见到男人正把勾起那缕发丝引到鼻端轻嗅。
他抬眼直视我的眼睛,坦然道:“我不喜欢那样。”
在我手指包裹住他裸露出来那半截脖颈之后,男人脸上浮现出缺氧的薄红,但他的手并未放下,眼神也没有从我身上离开。
或许赞迪克此时还没有意识到,他看过来的眼睛此时是什么模样。
掩埋在探究之下的东西浮出水面,那是占有、掌控的欲望,是一个平静的疯子才会拥有的眼神。
“请不要在飞行途中进行危险动作。”乘务员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在我松手之后,赞迪克才放开手里的发丝,然后一只手划过刚才被我钳制住的位置,慢条斯理回答暗示他完全可以报警的乘务员:“谢谢,不过我们是一起的。”
乘务员说到一半的话被噎在嘴里,嘴角的笑像是僵在脸上,半晌后才找回声音,继续非常官方的发言。
等到她离开,赞迪克才放下圈住脖子那之手:“不杀我吗?我分明感受到你的杀意了。很清晰,是朝着我来的。”
“你想杀我,却没有动手。”他还特意朝我的方向靠近,“还是说,比起你身上的秘密,你还怀抱着一个毫无用处,且更不为人知的底线。”
“比如,……你从不亲手杀人。”
“那又怎样。”这又不是不可告人的秘密,况且人的底线总是多变的,“意外,灾厄,未知,连毫无防备时踏入的星空都是杀人的利器。”
我指尖点着窗面,外面此时正是斑斓美丽的星海:“就像这片星系。”
“如果再有下次,我会把你扔进去。”
安静下来的赞迪克在听到我最后一句话时皱眉。
接下来他嘴里说出的话让我感到迷茫:“你想杀我,为了那个男人?”
我从头到尾,到底说出来的哪句话有问题,给了他这样的错觉?还是天才与普通人之间的思维方式,隔了一整个银河那样轻易无法跨越的距离?
算了,我也不想知道他都在想什么,他爱怎么想怎么想。
话题应该到此为止了,至少我是这么想的,但是赞迪克显然与我意见相悖。
男人再一次拉近与我的距离,他一只手落在我肩上,试图帮我整理散乱的碎发,另一只手则靠近到我耳畔不远处。
耳畔没有察觉到触摸感,他的手没有落下。
“你不喜欢这样的动作吗?”他距离我太近了,沉重的呼吸几乎是在朝我的方向压过来,以至于我没能第一时间分辨出他都说了些什么,而且他也没有留给我思虑回答的时间,悬而未落的那只手已经落在我耳后的发丝上,“不对。我见到过你与那个男人相处的时候,通常他做出这种动作,你会勾起唇角。”
“但你现在没有笑,你只是不喜欢我对你这样,为什么?我们之间相处的时间,要比你跟那个男人见面起就长许多倍。”
他分析的极为认真,让我觉得一直认真听到现在的自己像是个傻子。
我看这根本不是天才跟普通人之间的思维落差,而是他纯粹在犯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