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这不是有些好奇嘛。”楚河讪讪一笑,严格来说,贺今尧在辈分上也是他们的小叔叔,他自然在他面前老实巴交的:“外头风言风语传得厉害,没见小叔您有所动作,我就让小印河去帮我看一下。您也知道,我玩不来骑术。”
他话说得干巴巴,满是故作镇定的没有底气。
听了他的话,贺今尧倒是笑了一下,没说好与不好,转而轻描淡写说起别的事:“骑术不好,还把聚会定在这里?”
楚河徒然就生出几分危机感,他品出他话里的意思,楚河不动声色地又离男人远了点,挤得楚印河都快被他可怜巴巴地挤成一团了,还侧着脸犹自警惕:“少数服从多数,我这不是舍小己顾大家么,大家喜欢就好,大家喜欢就好”
大概是他的表现太明显,贺今尧看得暗自好笑。他拿那双看起来类人质很强的漂亮眼眸看了这个素来热爱八卦的小辈一会儿,直到看得楚河愈发深感不妙时,方才似笑非笑地开口特赦:“下不为例。”
楚河楚印河二人小鸡啄米点头,大气都不喘一下,楚印河整个人更是被楚河挤成了饼饼。等贺今尧睨了他们一眼上楼后,二人皆盯着贺今尧渐渐隐去的背影心有余悸。
“让你天天那么好奇。”楚河的朋友走过来,一张圆脸笑眯眯的,叫张辛乐,是不怀好意的语气:“你看,翻车了吧。”
楚河顾及刚刚上楼的贺今尧,敢怒不敢言。
“算了吧哥,”楚印河也说,声音很小声:“背后说这些也确实不太好。”
“你看,小朋友都比你有觉悟。”张辛乐夸赞了弟弟一句,随后对楚河说:“你千万不要把小孩子带坏了,圈里有你一个这样的就够受了。”
能来聚会的都是太子党,利益权衡之下自然关系还算不错。张家太子这番话语重心长,显然很真心实意,想说很久。
“拉倒吧,就我还带坏他?”一把将倒霉弟弟的头按进怀里,楚河呵呵一笑,不屑地说:“人的本质都是嘴碎的八卦精,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们也很想知道。再说了,比起那些见风就起浪的狗仔媒体,我一向八卦的很光明正大。”
说到狗仔媒体,楚印河就想起来了一件事。他挣扎着从楚河怀里拔出脑袋,头发乱蓬蓬,脸色红彤彤,带着略微不满:“是啊,有多少事儿都是他们弄出来的,有些公众人物的感情之所以破解不就是因为他们有事没事就写那些挑拨离间的东西,我还看见最近外头又有说晏哥婚变的。”
“晏冷淡?婚变?”楚河这回是真的被弄笑了,就连张辛乐听了都神色微妙,显然都是不信的。事关兄弟感情,楚河骂起来也是毫不客气:“这帮媒体,一天到晚净编排这种没营养的东西——!”
话音刚落,就听场内一片骚动,楚河几人顺着声音看过去,就见入口处有人立在门边,手持马鞭冷冷瞥来,旁边立刻有机灵的侍者低着头态度恭敬地从他手里接过。
那正是晏冷淡。
最近金融圈私下里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也不知是从哪里出来的传闻,说晏氏集团执行董事疑似婚变,随时准备公布离婚,还把细节说得有鼻子有眼,言之凿凿仿佛亲身在场。
这样的传闻,自晏冷淡公布结婚起就不曾少见,每一次都被晏冷淡连根拔起,还很封建的搞连坐,以至于为了热度一头莽不要命的狗仔媒体已经越来越少,吃瓜群众越来越多。
这次也同样。
大家都当笑话看,等着传闻的源头倒霉。
但谁也没想到,这一次,谣言不止未停,还越演越烈,有止不住的渐涨之势,以往毫不留情的晏氏集团那边更是静悄悄的,丝毫不见动作。时间长了,自然就有疑惑者勇敢冒头,纷纷议论这一次是不是真的,同时亦有心思活络者开始打起了重燃的算盘。
只可惜还没等他们开始动作,就有神通广大、胆大包天的媒体先一步行动,并捷足先登:
——有媒体偶然拍到在晏氏旗下的会馆,晏冷淡和于玚会面,二人气氛奇怪,离婚应似事实。
消息一出,震动圈内不说,一票行业工作者也跟着哗然,都表现的瞠目结舌。
清清白白
外界传言四起,闹的沸沸扬扬到处都是,于玚在家中亦有所耳闻。
他看着电脑上已经播放完毕的新闻播报,里面那个笑起来很严肃的主持对他与晏冷淡的感情生活竟然是持正面态度的,她用了很隐晦的话语谴责那些媒体发出的新闻稿,在一众惶惶或津津乐道的同行中风格独树一帜,还给在这段关系里看起来似乎属于弱势一方的于玚加了油。
若说毫无波澜,那必然是不可能的。只是他知道,抛开以往那些胡乱猜测、故意博取眼球而写的新闻稿不谈,至少如今造成这种群魔乱舞局面的种种流言蜚语,身在此山中的于玚清楚,这些决不是空穴来风。
窗外有雨幕铺天盖地,在下一场瓢泼大雨,透过客厅拉着的窗帘,穿越朦胧的柏木纹样,连上一圈幽幽的白光,仿佛丛林间祭祀的白日焰火、被天地打压也要竭力熊熊燃烧。
于玚敛下眉,半长的黑发垂在他的脑后,只有有几缕不听话地出现在他的鬓角,弯曲着垂在半空,蜻蜓点水般掠过耳廓。
他的手机上还亮着光,上面不只有社交软件的聊天框,还有一通刚刚结束的电话,来自于设计师的合法伴侣,晏冷淡。
通话的内容其实很简单,简单的让于玚已经有所预料。他们先是短暂的沉默,而后才是男人低哑轻柔的声音,哪怕经历过电流轻微的扭曲,于玚也能听出他的没有丝毫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