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只不过想练习嘛。”
“红叶,”白蒲在半途中挨近她,“你已经练得够好了,待会儿有你好玩的。”
然后五条人影又再恢复沉默,只有身体摩擦空气的声音。
眼下,余府的灯光已经出现在视野中了。
“分路!”一声令下,五条人影迅分开,潜往余府中的五个角落,好像被余府吞没了一般,不出一点声息。
就好像他们从未出现过一样。
※※※
下女的房中生起熊熊的火盆,企图赶跑寒气。
那名下女迷迷糊糊的,依旧不停说冷。
她身上披了好几重棉被,皮肤仍旧冰封似的雪白如霜,她浑身颤抖,不停呢喃:“冷……好冷……”
“她叫什么名字?”云空问在床侧陪守的下女。
“喜妹。”那下女畏畏缩缩的答道,很是不安。
外头寒风萧瑟,风声钻过窗隙,吹出摧命般的悲嚎声。
“喜妹……”云空口中低吟着,眼睛和耳朵却丝毫不敢放松,留意着四面八方的动静。
四面八方中,惟有背后是可以放心的,因为赤成子正守在他背后,闭了全身六百七十五个穴道的气,使得没人察觉得到他的存在。
但没人知道,除了赤成子之外,余家还有五个角落也躲了人,正虎视眈眈的盯着这里。
云空还没告诉竹舟有关高禄的事,他不想惊吓余府的人,以免有任何消息传到高禄耳中。
然而,此刻高禄正穿过回廊,走向后院,大踏步朝房间走来,压根儿没察觉前方的危机。
他的自满令他疏忽了周围可能潜伏的危险,他也万万没料到,在余府过了二十年平静的生活,会因为他的贪婪而戛然中止。
他满心欢喜,打算这次不要一阵风似的偷溜进去,而是大大方方出现在云空面前,吓他个一大跳!然后把房间内的人全部吸尽,不留活口!
因为他知道云空的能耐。
云空根本没有能耐!
他是吃定他了。
他兴奋得胀红了脸,两手骨节咔咔直响,恨不得马上看到云空惊慌失措的表情。
他一脚踢开大门,听见下女尖声怪叫。
高禄盯住云空,如饿狼般跨步抢到云空跟前,立时伸爪向他攫去。
他已经在想象饱足后的满足感了。
可是他没注意到,云空根本没有受到惊吓。
他也没注意到,下女在他踢门前一剎那就尖叫了。
因为当赤成子察觉到他来势汹汹的气焰时,在他快进来的当儿,霎然开启穴道,露出真气,现了身形,下女见房中忽然多了个怪人,吓得翻倒凳子,扑到墙上。
高禄伸出手,眼睛只顾盯着云空,一心要捉住他。
但是赤成子的手抢到前面,握紧高禄的手。
高禄冷不防的感到有一团气闯进他的身体。
那只手“送”了一团污浊的气给他!
秽气一入经脉,高禄的胃顿时激烈抽搐,一阵强烈的恶心冲上喉头,烧灼他的食道,当场两眼昏花,赶忙倒退到门边。
高禄看清偷袭他的人,当场红了眼,怒喊道:“赤成子?又是你!”即使赤成子长了须,他依然可以一眼认出这位日夜痛恨的仇人。
赤成子不打话,一个箭步从云空身后闪出,拳头直击高禄肚脐。
肚脐乃人体尚未接收外界之气以前,最早由母体得气的部位,一旦破坏,恐怕全身气息撩乱。
赤成子的攻击,是完全不顾性命的贴身打法,意图一拳就能封锁高禄。
但高禄不会坐以待毙,不等赤成子趋近,高禄出一声古怪的低吼,像猪叫和狮吼合唱,鼻子和嘴巴竟冒出两股白烟。
高禄马步一沉,竟猛然释出一股爆炸性的强大力道,如洪水般向四面八方冲激,把赤成子撞开,把云空撞得踉跄倒。
赤成子和云空忙将心神收敛,把一口真气运满全身,勉强挡住来势汹汹的气流,可那留守的下女是凡夫俗子,高禄出的力道把她重重压在墙上,身上出清脆的骨折声,立时口吐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