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是每日喝一次水的,每晚在固定时间都会聚在水畔饮水,然后才再缓缓回到主人身边。
“不行!”凌老爷大叫。
离去的蛊忽然凝在半空中。
“回来!回来!”
蛊在空中回旋打转,似乎在迟疑着这个命令,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回来……”凌老爷脸上的肌肉紧皱,太阳穴爆起,全身骨骼喀喀作响,他正拼命的集中精神,好控制他的蛊。
群蛊最终仍是屈服了,不甘心的徐徐飞回来。
凌老爷张开大口,伸出长长的舌头。
他让蛊儿一一飞入口腔,然后再一只一只的吞下去。
不一会儿,他所饲养的蛊,竟全被他吃得一个不剩!
哦不,还有两只在云空身上,另有两个人蛊由于太大了,他吃不下。
他不满的舔舔唇缘,用眼神向那高大的人蛊出命令。
高大的人蛊走向女童人蛊,一把抓住她小巧的头。
咔!
女童的头被扭断,高大的人蛊再用力扯了几下,将头整个从颈部撕下,扔去一旁。
女童的血由断口猛喷,将四周染成瑰丽的鲜红色。
凌老爷急忙将女童的身体拉过去,把嘴巴凑上断颈的部位,大口大口吸吮鲜血,他苍白的肌肤也渐渐出现血色。
接着,高大的人蛊两手抓住自己的头,用力一扭,竟也折断了自己的头,供主人享用。
凌老爷把女童的尸身往旁一推,又再去吸食他最后的一个人蛊。
这一切都生在电光石火之间,现场的任何一个人还来不及作出反应,凌老爷便将他的蛊逐一解决掉了。
“老道!你明白吗?”他狂妄的回身向破履吼道,“现在我是唯一的蛊了!没有人能够控制我!你还能怎样?”
破履漠视他的存在,只是替莫二叔疗伤,莫二叔的耳朵差点被咬成两半。
“老道!”凌老爷大吼一声,一拳便把走廊的墙壁打了个大洞,沙土在空气中飞扬,迷蒙了眼睛。
破履淡淡的说:“你已经是个蛊了?”
凌老爷没回答。
他身上渐渐涌现光芒,光缓缓铺上他的寸寸肌肤。
“那个……你……”破履叫着廊尾的家丁。
“道长叫我?”
“去收拾你的东西吧,一块儿离开这里。”
家丁迟疑了一下,才说:“是……我没什么好收拾的。”
凌老爷的眼珠子渐渐变淡,变成清澈的粉绿色。
“云空,醒一醒。”破履替他救治了一阵,便想办法叫醒他,否则便不知该如何将他带走才好了。
凌老爷的脚已经浮离面了……
云空吃力的爬起,只觉满星斗,头痛剧烈,他知道仍有蛊毒在他体内。
破履搁下徒弟,走到牢的洞口去观望一下,只见那些人已经恢复了意识,正茫然的走来走去。
破履于是问那家丁:“有没有梯子?帮底下的人上来吧。”
“有,有的。”
“如果其他人也回魂了,就带他们一起离开吧。”
家丁总算打起精神:“我,我马上去看!”
“莫二,你去帮他吧。”
莫二叔马上答应,赶忙跑去跟家丁一起行动。
凌老爷已经浮到半空中,有如醉醺醺的鬼魅。光的身躯,在这一大片血色的背景中,更是显得华丽。
“好了,好了……”
破履自言自语的环顾四周,怜爱的看着他那两个受伤的徒弟,云空已经挣扎着爬起,而岩空仍在昏迷之中。
然后,他转头向浮在空中的凌老爷说:“你不受任何人的控制,但是,你可别忘了,仍会控制你的呀……所以呀,二更早就过了,还不赶快去喝水?”
凌老爷嘴唇微微张开,突然像是恍然大悟。
他在顷刻之间冲上花板,将屋顶撞了个大洞,往外飞得无影无踪去了。
三更来临之前,破履赶忙带着众人逃离凌家庄。
因为三更一到,蛊便要回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