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佩兰轩中,公主姜玉华轻执毛笔,将方才从姜咏淳口中缓缓诵出的那词认真地书写下来。而后,她拿起纸张,细细端详了许久,反复在最后两句“殷勤昨夜三更雨,又得浮生一日凉”上轻声默念。
“这当真会是他这般年岁的孩童所写下的?莫不是他从何处偷听到而后念给你听的吧?”
“皇姐,能写出如此精妙好词的人,怎会藏着掖着而不拿出来供天下人赏读呢?再说,他一直都在幽狱斋内,那地方又能有什么人去教导他呢?”姜玉华听后微微颔,她承认姜咏淳所言在理。然而,她依旧难以相信,那个身处幽狱斋的孩童,竟能够创作出如此美妙绝伦的诗词。
就在这时,一位女婢走上前来,恭恭敬敬地行至近前,而后跪地,双手呈上一张纸条。姜玉华接过纸条展开后,看着纸条上的内容,她的眼神不停地闪动,眉头也明显有了一丝极为细微的惊动。
“皇姐,这是怎么了?”
姜玉华赶忙将纸条重新裹起,放入袖口之中。“没事。你之前与我提及的那件事,我可以从中帮衬,但是你确定能够做到万无一失?毕竟此事若是传到父皇耳中,那孩子恐怕会丢了性命。”
“皇姐放心,我们都已安排妥当了。”姜玉华听完,略作犹豫,但稍作思索之后,便让姜咏淳静坐于此,自己则转身前往内房。大约过了片刻,再度出来之时,手中已然拿着五张银票,而后交给了姜咏淳。
“都是二百两一张的,切记一定要注意安全,倘若被现,要及时停止,明白了吗?”
“皇姐放心,我走啦。”言罢,姜咏淳满心欢喜地手持银票跑了出去。而此时,姜玉华则又一次从袖口取出那张纸条,只见上面清晰地写着:“永安—陶”。
随后,姜咏淳来到那间瓦房,自怀中掏出那五张银票,递予陶若霖,接着,他小心翼翼地问道:“接下来该如何行事?”
“让你寻找的猕猴,你可找到了?”
“你放心吧,我皇姐已然安排下去了,今日便能从宫外给你找来一只猕猴。但是这件事要是一旦被人察觉,我皇姐说了,你恐怕会丢掉性命的。所以我们务必要谨慎小心。”
“怎么,害怕了?”
“怕?我才不怕呢,太刺激啦,好玩极了。”姜咏淳大咧咧地笑着,轻声说道。
“这就对了,待事情办妥之后,我要以寺人的身份待在你身边,你总得给我取个名号吧?”
“你姓什么?”
“不能用我以前的,得重新取一个,就说是你赐予我的名号。”
“这事好办,随便想一个便是了,我叫咏淳,给你用我的一半,取右边就叫你永享吧?”
“我的三殿下呀,你可真是疯了?哪有你这般取名号的哟。算了,还是我来想吧。”陶若霖无奈地拍着脑门说道,而后便在房内来回踱步,忽然,他想到了一个人。
“三殿下,等事情结束后,你就叫我小桂子吧,我就是你身边的桂公公,如何?”
“贵公公?是因为你拿了我的银子所以才贵么?”
“不是银钱多少的贵啦,是桂……,是桂树的桂。”那个“林”字到了嘴边,陶若霖又咽了回去,他也不确定这个世界是否也有桂林。
“好,没问题,无姓,就叫你小桂子,桂公公。”姜咏淳开心得手舞足蹈起来。
到了傍晚时分,那名来自佩兰轩的女婢,在跟瓦房门口的侍卫打过一声招呼后,径直走到房门口,说道:“殿下,公主让奴婢传话给您,说您的东西已备好。”
“知道了知道了。”屋内传来姜咏淳不耐烦的声音,那名女婢向后退了三步,然后转身离去。
“接下来呢?天下竟然有此等厉害的武功,那岳不群竟然才是幕后的真凶。”陶若霖趁着间隙时间,给姜咏淳讲述起了前世他最为喜爱的一本小说,金庸老爷子的《笑傲江湖》,正说到岳不群跟左冷禅比武的桥段。
“殿下,时辰到了,该忙正事了。”
“不急,你先把故事说完。”
陶若霖无奈地叹了口气,接着又花费了片刻时间,总算将《笑傲江湖》的故事完整地讲给姜咏淳听。姜咏淳听完,深感意犹未尽。
“我这里的故事多的是,以后再说给你听,先去办正事。”
二人出了瓦房,陶若霖毕恭毕敬的跟在姜咏淳的身后,待走到门口时,姜咏淳指挥侍卫将陶若霖架着,朝着净房方向而去。
待走到净房时,已夜深,那侍卫与门口守卫耳语了一番后,领着众人进了去。
净房内弥漫着一股陈旧的气息。一张略显破旧的木床摆在角落,上面的被褥潮湿,四周的墙壁有些斑驳,床边有一石台,上面放置着一些刀具。
“行了,让寺官出来。”姜咏淳对那名守卫命令着。
那守卫抱拳鞠躬退了出去,过了一会儿,一名寺人,手提一黑布罩着的笼子走了进来。
“潺家给三殿下请安。”那寺人走进跪在姜咏淳的面前恭敬的说道。
“嗯,东西留下吧。”
一旁的陶若霖赶紧走上前,偷偷的用手抵了抵姜咏淳的腰间。
姜咏淳这才想起来,从怀中掏出一张二百两的银票说道:“这个你拿着,算是本殿下的打赏。”
“潺家能为三殿下效劳,是潺家的荣幸。岂敢收殿下的银子。”
“让你拿就拿着,哪那么多废话。”
那寺官这才笑着伸手接过那张银票揣入怀中,然后掀开黑布,里面赫然是一只猕猴,此时那只猕猴已然被迷晕,躺在笼子里不声不响。
“殿下确定?这种事,潺家一挥手的事,不如还是让潺家来吧。”
“不用,你只需将过程手法教给我这二名侍卫即可,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他们吧。这幽狱斋的罪奴,顶撞了我,我非要用我自己的人亲手替他净身。”
那寺官斜眼瞄了一眼陶若霖,现他此刻浑身打颤,显然是被吓到了,而后摇了摇头,从笼内取出那只猕猴,将猕猴按在木板床上,用绳带困紧,在从那石台上拿起手指长短的一把锋利弯刀,对着那猕猴一刀切了下去。
剧烈的疼痛瞬间将猕猴惊醒,惨烈的嘶叫声在净房内炸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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