沮丧的语气落在厉天驰的耳边,他唇边的弧度越扩愈大,啧了声:“你这到底怎么了?垂头丧气的,可不像你。你不是一向自诩情场高手么?怎么,一个沈俏,就让你这么犯难了?”
见江宇闷不吭声,不知道正想些什么,厉天驰挥了挥手里的照片:“说起来,我这大哥,真是个深情种子,这养情儿,都跟初恋长的贼像。啧啧,这鼻子眼睛,还真是像极了俏俏妹妹。”
“天驰,你说,我跟闻律竞争,有没有胜算啊?”
“你要是想听实话,那我倒是要给你泼冷水了。”厉天驰长腿交叠,摇晃着手里的酒杯,呷了口:“厉晏辰的话,你还有机会。这若是换成闻律,我看倒是难。”
“沈俏外柔内刚,认定的事不好回头。当初要不是厉晏辰自己出轨,便是闻律,恐怕也撬不动这墙角。现在这个情况看来,倒是沈俏那丫头负了闻律,她心里又放不下。金玉在前,这墙角,你怎么撬得动?阿宇,兄弟一场,我还是劝你一句,对沈俏,你还是死心吧。”
江宇狠狠抿住唇瓣,拿起了一张照片,眼里迸发出的怒火,活像是随时会将照片上的男人烧出两个窟窿。
厉天驰扬起一眉,颇有疑惑的调侃道:“好端端的,你怎么突然说起这些了?前天不还挺自信的吗?”
厉天驰跟沈俏虽然不多数,但毕竟也算是看着她长大,多少也有些了解。
早前得知江宇在追求沈俏,他就不看好。
只不过江公子在男女这方面的事上就没受过挫,男人那点劣根,他心知肚明,瞧着他打了鸡血似得,厉天驰也没权,一直都是看戏的状态。
这会见他一副受挫的沮丧样,多年至交好友,厉天驰自然坐不住,劝他几句。
江宇轻垂着眼帘,琥珀色的瞳孔复杂,只一瞬,他便摇摇头,端起酒杯跟厉天驰碰了碰杯,示意他喝酒,没再多说跟沈俏的事。
夜色深深,沈俏洗完澡就准备入睡的时候,就听到一阵门铃响声。
她眉头皱了又皱,厉舒还睡在隔壁,想了想,沈俏还是起身去开门。
看到一身烂醉如泥的江宇,她不由愣住,连忙扶住他:“江宇,你怎么了?”
“喝多了呗,还能怎么了?”厉天驰驾着江宇的肩膀,眉眼温和的瞧着沈俏,弯着唇角道:“俏俏妹妹,时间不早,我得回去了。他这个样子,怕自己是不能善了了,你就看在二哥的份上,帮忙照顾照顾他。”
“二哥。”
沈俏拧眉,厉天驰就把江宇塞到了沈俏的跟前:“明天还有个早会要开,我真得回去了。不然明天早上迟到,你晏辰哥哥可得给我小鞋穿了。”他朝沈俏眨了眨右眼,挥了挥手,只留下一道欣长的背影,就转身离开。
沈俏喊了声二哥,下意识要去拦住他的时候,江宇手搭在沈俏的肩膀里,站都站不稳,险些摔倒,沈俏无奈,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厉天驰进了电梯里走掉。
沈俏满是无奈,浓郁的烟酒味充斥着鼻息间,她狠狠拧着眉,用吃奶的劲儿,才勉强的支撑着一米八多的江宇,没让他摔倒。
“江宇,你站好。”
酒醉的人含糊的嗯了声,半睁的眼眸,醉眼迷离。
沈俏问他:“你钥匙。”
见他没有任何反应,满脸茫然,沈俏只好自己找,掏他口袋。
不想,却看到厉舒从里面走了出来。
沈俏愣了愣,尴尬道:“吵醒你啦。”
“没有。”厉舒淡道了一句,视线却是落在一旁的江宇身上。
深夜的走廊寂静。
沈俏正准备说什么的时候,厉舒直接走到江宇跟前,上下打量了眼,就帮沈俏从他口袋里掏出了房门钥匙。
江宇是真的醉了,不省人事。
两人和手和脚,才把江宇扶进房间。
沈俏到浴室里拿了湿毛巾给他擦拭脸蛋,厉舒则去煮了碗醒酒汤端进来。
见沈俏打着哈欠,困的眼皮子都快睁不开,厉舒视线从江宇身上移开,看向沈俏道:“我看着他,你先去睡吧。”
“可……”
厉舒道:“我还不困,在房间里做题,跟在这做题没什么区别。”
沈俏虽然不太好意思麻烦厉舒,但怀孕后,她确实比以往都嗜睡。之前不知道她怀孕,沈俏倒也无谓作息。
但现在肚子里还有个小宝宝,她自不能跟之前一样任性的。
已经晚上一点多了,她也确实不太能撑住,照顾醉酒的江宇。
想了想,沈俏没逞强,莞尔对厉舒叮嘱道:“那你有什么事,你随时叫我。”
厉舒颔首,跟沈俏一并回了隔壁。
厉舒拿了课题回来,见江宇不知道什么醒了,半躺在床头里,她脸上无甚表情,看了眼桌上放着的醒酒汤,说:“喝了醒酒汤再睡吧。”
江宇头重脚轻,脑袋沉得厉害。他修长的手指摁着眉心的位置,半睁着眼眸:“怎么是你?”
厉舒自顾自的在沙发里坐下,眼皮子也不抬一下便说:“不是沈俏,很失望么?”
江宇嘶了口气,脑袋往后仰,低哑的声音有些无奈自嘲:“你个小丫头……”
“爱跟愧疚是两回事。”厉舒翻开课本,稚嫩的声音平静:“她不爱你,就算对你心软也没用,这只会让她愧疚为难而已。沈俏挺可怜的,你又干嘛要为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