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你是分还是不分?”
不分。。。?
对,还可以不分嘛!
只要不分家,外债还是挂着一起还呢!
叶守富眼中一亮,可心中还没有完全高兴起来,下一瞬,就听叶守财说道:
“不分的话自然也可以,只是马上咱们还债的时日就到了,若是催债被催的紧,我也只能到柳府去坐上一坐,将当时你们一家借债嫁女的事儿说上一说,言明不是我借的银钱,让婉姐儿出来还钱。。。。。。”
到时候,那名声不都坏了吗!
叶守财每说一个字,蓝氏拢在袖中的拳头就攥紧一分,直到指甲刺破掌心,一颗浑圆的鲜血滴落在地面之上,蓝氏这才吃痛回神,挪动紧绷的身体,走到自家男人身后拉了拉叶守富的袖摆,几不可查的摇了摇头。
叶守富看明白了自家媳妇的意思,可心中到底是不甘心,低声道:
“可若是没有他们在婉儿婚宴上闹事。。。。。。。”
这回,蓝氏重重的拽了一把叶守富的衣摆。
显然,蓝氏已经不想听任何关于婚宴,以及闺女的事儿。
叶守富到底是这么多年矮媳妇一头,眼见蓝氏已然已经有些不爽利的前兆,左思右想,咬紧牙关道:
“好,就这么办。”
“我也同老大分家时一样,拿二十贯的敬老钱,不过契书都得写明,往后家中的一切都是老二担着,万事也不要来寻我!”
叶守富捏着鼻子认下了这件事,叶守财自然是高兴,这回也不用唤叶大宝跑腿,甚至也不管天色已黑,自己就快上一步,几步跑出门去请相熟的里正。
叶青釉往外瞥了一眼,恰是此夜无月,黑云遍天。
她又等了一会儿,等着叶守财将几个明显是已经入睡,但又被临时叫起身,面上有明显倦意的老里正带回来,这才起身率先道:
“问各位叔伯安,二叔三叔要分家的事儿长,我要做的事儿短,若是方便,请先行一个方便如何?”
来的人中,不乏有叶青釉眼熟的面孔,基本也都是本家,或是邻里亲戚,能来此处,自然不光是认识叶青釉,也知道这回叫他们来是做什么。
当即就有个面善的白须老者和善的应了声,问道:
“叶老大家的女娃娃,你有什么事儿,尽管和堂伯公说。”
叶青釉顺坡下驴,唤了一声堂伯公,这才将袖中早已经准备好的一个荷包掏了出来:
“先前我们大房一家分家的时候,您也是在的,我们当时约定好除了差雇,其他事儿都两清。”
“现在二叔三叔要分家,差雇也快要临期,我与爹娘商议后,决定将我家这份银钱拿出来先平了我家的差雇。”
“今日大家都在,也劳烦大家做个见证,这银钱咱们确实是拿了出来,也留在了这里,往后若是这笔银钱若不小心‘丢了’‘没了’‘被老鼠啃了’,那便都不关咱们的事儿了。”
叶青釉说的‘丢了’‘没了’,自然不是真丢,也不是真的被老鼠啃。
而是心思缜密,有自己的思量,在防着叶家的其他人收了银钱,却又做坏。
如今叶老爷子还是差主,差雇事儿只能由阿爷作户头平差雇,若是他现在悄摸的收下银钱,等时间到了之后却又说这笔银钱没有收到,反倒让叶青釉一家再出一笔。。。。。。
那到时候,叶青釉自然是不肯的。
既然早知道这些烂人是什么个品行,与其到时候生气火,自然从头到尾都要防着一手,免得真的惹祸上身,才追悔莫及。
众人一听叶青釉这么说,自然心中也有思量。
可叶守钱分家时的场景尚且历历在目,非但没有人觉得叶青釉思虑过重,反倒是都在心中默默点头,暗道这事儿办的妥帖。
叶青釉见众人没有反对,索性走到侧位的一张小茶桌前,将荷包里面的银钱都倒了出来——
一张二十贯的纸交子,一枚制式,底部印有钢封的十两银子,还有一块矫过称的约摸二两散碎银角,以及一贯多的铜板。
倒也不是叶青釉刻意准备这么散的银钱,而是如今的银钱就是这样,用交子的有,用白银的也有,用铜板的也有。
如此凑出一个数量,才是真正有生活气息的凑数,而不是带着三十多贯铜板到处走,哪怕是叶青釉想要做到,三十贯银钱的重量,也不是她说扛就能扛得动的。
这些银钱在众人面前摆开,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叶青釉方才施施然朝着来主持分家的街坊里正们行了个礼:
“各位叔伯看好,银钱都在这里,有劳有识字的叔伯再写一封已经收了银钱的凭证给我,我便先回去,不凑二叔三叔分家的热闹了。”
“咱们早已经分家出去,按理来说今日这些事儿也不该是咱该看该管的,只是爷奶多次去叫门,着实无法,这才跑了过来掺和了一脚,往后定是再不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