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宇眯着眼:“你在说什麽?咋鬼鬼祟祟的?”
杨棉挑了个眉头,犹豫着要不要告诉这小子。
“妈的!算了我先问她。”郝宇拿起修好的电话拨了号,擡头等着那边接通。
站的位置刚好。对面那条街,行人不算多,有穿着靓丽一点的女人经过,会有街边蹲点的小子吆喝一两声,又会被女人身边的男人给瞪过去。
这一景象,只要是站在街边不难看见。
“糙?那他妈?”郝宇的眼神定住了,只能见女人的侧脸,但她接手机的瞬间,郝宇的脸色变得贼快,铁青,眼神似狼般兇狠。
“喂,我在上班呢,有事回去说。”高珠敷衍了两声,随后挂断。
“糙你妈祖宗!”
杨棉慌了神皱起眉头:“别激动啊,兄弟,要淡——”
话未落,刚吐槽完这个神经大条的人,果真不负衆望,化身头猎豹,好歹说有几十米的双行道,那傻子对来来往往的车辆视若无睹,不怕死的沖向对街。
那叫个把交通搅得一团糟,横向的闯红灯,幸亏才绿灯。哎呀,杨棉感叹,果然人的潜力不可估量。
接下来,就有点不敢看下去了。
“那边怎麽了?”温柔的声音像凉爽的风一般袭来。
看呆的杨棉回複:“诶!郝宇跟人打起来了。”
一场不可避免的打斗。虽然事先所料,但也没想到就在大街上动起手来了。
挂断了电话后,沈新竹实在不放心,披上外套便出门了。他知道杨棉也是属于沖动之人,这别又出了什麽事。
…
派出所内。
“大常客们!能不能别老想着往这裏面跑?这裏面没有金矿,没积分!”眼熟的警察敲着桌板,还看了眼同行而来交接罚款的交警队。
两个眼熟的男子还附带了一男一女而来。
男的个个脸上挂着彩,女的脚给扭了。
“说说吧,怎麽个情况!”
对面几个人都没有想说明情况的迹象,反倒是脸上伤最严重的清瘦男人最先发言。他扶了扶黑框眼镜,一脸委屈都快哭了:“这两个人我不认识啊!他们上来就打我!警察叔叔你要为我主持公道的哦!”
“别急,弄清楚后会给受害者交代。”
啧。受害者。真刺耳。
郝宇咬着牙,一拳打在了桌面上:“动了老子的女人,打你也是活该!妈的!”
这一声吓的那男人往边上移了移:“谁…谁动你女人了?说清楚啊,高珠你快解释啊!”
高珠理着淩乱的头发,冷哼了一声:“郝宇你发什麽疯?他是我朋友而已。”
“朋友?我怎麽没听你说过?这人我可没见过啊!”郝宇猛的站了起来,强忍着怒火,“高珠你真他妈恶心,给老子带绿帽,死不承认是吧?”
“郝宇,你是不是有病啊!?”高珠气势丝毫不减。
“我有病?我有病给你买包买衣—”
警察拍了下桌子,清了清嗓子:“坐下,这裏是你们吵架的地儿吗?”
“警察叔叔,你看到了,就是两口子闹误会而已,能把咱放了吗?让他们自己解决去。”杨棉顺了一嘴,派出所真是呆烦了。
“放什麽放啊,打人就完事了?”带着眼镜的男人绝地回击嘟了下嘴。
“嘿…”杨棉看那男人思考片刻,扯了下旁边郝宇的衣服低着声,“别沖动啊,这人还真不是那奸夫,那天见着的体型要比他大多了。”
“这他妈还打错人了?你咋不早说!”郝宇更是气不打一出来。
“我…他妈…”
警察瞄了眼他们:“这样,一个个说!”
天灰蒙蒙,又飘起了细雪,司机将窗户开出一条缝来,车内的温度急速下降,不由的打了个冷颤。后座上的人却看着窗外,手裏紧紧握着手机,丝毫没察觉耳边的风声和细雪飘落在了发间。
他划动了两下手机,回过神来,又偏头望了向前面的街道。“师傅,就前边的街道口吧,裏面那条路车不好开。”
“就搁这前头?”司机听着顾客应了一声,停在了路边,半摇下窗户收了车费,又朝那条街口裏瞅,裏面那条路窄的很,路面看上去滑溜溜的,而且路边有两辆警车,裏面好像是派出所。
“谢了啊师傅。”
“甭。”说完后,司机的眼睛擡起,露出了打量的眼神,全身上下,轻声啧了一声咂巴咂巴了嘴,将车开走。
飘雪越来越大,从颗粒大小的白糖快变成了羽毛。风将枯树吹的七到八歪,可街上的人只是淡淡将衣服再次裹紧。沈新竹冻得通红的手将手机握着,也不肯放兜裏去;如果天气再冷那麽些,这个手机包準得冻到关机。
一缕缕白雾缓缓融入到这冰雪冷空气中,沈新竹刚到门口,脚忽然好像陷在了冰雪之中,一时竟动弹不得。裏面的人,三三两两的坐在台阶上,派出所大厅口,一对男女不管死活的拉扯吵闹,还有几个面生的人在最上面坐着聊天,这些都似乎影响不到那个外地人似的。
白雪雾景。
他正坐于台阶底端,靠着后阶处,半撑懒散身体,手捧着热气腾腾的包子大口啃着,无所谓的眨眼看着周遭上演的一切,任凭风吹雪落。
“沈…”杨棉的最后一口灌汤包,瞥眼见他欣喜之意露于言表,一下给噎着了。
唉。沈新竹沉了口气,不自然的笑了笑,才能动弹,向他走过去。
“咳咳!!你怎麽说来就来了?”杨棉说着站起来,把方才从派出所倒的热水自然的递了过去。“冷不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