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个点,一个大老爷们还在刷碗,也够勤快。
杨棉倒头在沙发的一边上,困了。
郝宇正刷着碗,又跟他搭话。“嘿,杨哥,我还是没搞明白,你放着上海的好房子不住,干嘛来我们这种小地方?”
“卖了。”杨棉撑着疲惫的眼,声音有气无力的,“我那老爸,你知道。小破公司倒闭,欠债不还,各种亲戚朋友都借完了去补空,现在还有几个员工的钱还没完,他那边经济财务跑路了,他自己扛不住也跑路了,呵,但没出两天被抓进去了。”
所以,他也就不想呆了,那麽多亲戚全都上赶着来找他。他才烦呢。
“也可千万别告诉我跑你这儿来了。”说着杨棉把衣服脱了盖在了头上。
“成啊!不过杨哥你居然被追债啦?”
杨棉翻了个身:“呵,哪能!就那几个小瘪三…”
郝宇洗碗那边啧了一句,但他内心很是喜悦,弄清了怎麽回事。
“没事儿,小事。你郝哥在,说给你个好工作干就亏待不了你,我现在可是建筑集团钦点的工地总经理!一个月也就挣个过万吧,你没钱了我借点给你就是,有啥大不了的对吧!这人啊,没有过不去的坎…。。”
郝宇的典型幸灾乐祸人格,开始有了莫名的优越感后,嘴巴停不下来了。杨棉困的眼皮搭起,渐渐的闭上眼就睡过去了。
很沉很沉,似乎还做了个美梦,梦裏的天空湛蓝,阳光舒适,一切都是美好的模样…
第二天,太阳照常升起,感受到阳光折射在眼皮上那时,他感觉自己还在上海的大床上,或者是在沈老师家的窗户边,等彻底醒来,才发现自己睡在的是郝宇老式家中的红皮长沙发上,盖着的白棉絮。
纯棉絮。
“阿~切!”杨棉推开了棉絮,坐了起来。
懵的,脑子裏还没反应过来。郝宇穿着黄色毛衣从厕所出来,看见杨棉醒了一惊。
“杨哥,醒啦~正好!走去工地上吧!嘿,现在时间晚了点,不过没事,今天你第一天去啊,晚点我跟他们说说。”郝宇拿着电动剃须刀刮着胡子慢悠悠的溜进了厕所。
现实啊,杨棉简单收拾披了件黑色大棉袄,跟着郝宇上工地去了。
中途路上郝宇接了个电话,绕了个道去接了个女人。是个年轻女人,看上去也就二十出头,穿的是花枝招展,烫了头卷发,上车后,整车都是那浓郁的发胶味儿。
看出来了,郝宇的媳妇,样貌还看的下去。
“媳妇儿,介绍下,我兄弟杨棉,跟我从小就一个班,后来没读大学就分了。”郝宇指了下后座,他媳妇才转过头,用种说不出来的眼神打量杨棉,从头到脚,令人不自在。
“你好,高珠。”她的烈焰红唇对着杨棉上扬着。
“啊,你好。”杨棉连续点了几下头。不自觉的“啊切!”
郝宇转过头去,对着杨棉得意脸,还挑了个眉头。
“待会儿你就送我到医院的红绿灯那裏啊,别开过去,那裏车多不好转道。”高珠的声音很尖锐,撩了几下头发给扎了起来,目视着前方,语气十分冷淡。
杨棉倒是注意到他媳妇的袋子,放在了郝宇座位边上,裏面的护士装。
说起医院,他就猜到了职业。
护士。嗯,别以貌取人!杨棉对自己提醒着。
送完了高珠,这才去工地上!合着郝宇是打算送媳妇,才故意拖延时间,让他多睡会儿,到时候就以新人借口说说。
不错,学精了。
郝宇的车拐进了所学校后门,杨棉听到了学生早读的声音,四处看看,他好像知道这所学校的前门长什麽样了。
来的时候,看见的中学啊。
“这儿?工地?咳。”
“对!这学校在扩建中,校长那边谈的价钱高,这阵子干下来没问题的!”
学校的后门处全是红围墙,离工地最近的是操场,还能看见几个被罚跑的学生,穿着亮眼的红白色校服,其次是另外边更热闹的教学楼,学生已经开始上课了,有几个不良学生翻墙进校,有的班级热闹非凡笑声不断。
杨棉跟着郝宇徒步经过教学楼,瞅了眼教室,旧木桌,黑板报,以及最后两排埋头在课桌下偷吃包子的几个学生。
阳光洒在白色墙壁上,许多歪歪扭扭不同颜色的字画甚至扎眼。
浓浓的校园气息,杨棉觉得还真跟上海的学校不同,不是在外观上,更不是在校服上,不同的是一种氛围。上海那边弱点的校园也比这裏大上许多,管理部门就好几个,学生们规规矩矩的上课,下课,安静懂事,倒少了许多的交流互动。
讨论的东西也不同。
此时,教学楼二楼,高二1班的教室内正在起立敬礼。
穿着保暖内衣,外套中山装的男人,推了推眼镜,窗外的阳光刚好洒落在他修长而洁白的手指间、课桌的书本上,他一脸温柔的笑意:“同学们早上好。”
05
沈新竹是高二1班的班主任兼语文老师,连着晨读算两节课。
这节是第二节了,沈新竹整理着手中的资料,让同学们翻开了该讲的页面,擡头看了眼讲桌下的学生们,很好,最后一排的那位薛洲同学,问题学生,乖乖的坐在那裏。
台下的同学们时不时的小声议论后面那位不良问题学生,转过头去瞄独霸后排的薛洲,平时早课不会在的人,今天居然来早读还乖乖听课了。
最重要的是,昨晚一事,班上有些人也听说了,还没等着传开,主角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