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个下午,穆青澄都心不在焉。
那本大周风物志,她翻来覆去地看,一遍又一遍,尤其是将她圈出的部分,都快盯出重影儿了,可大脑却是空空如也。
陆询的心悸,是旧病了。他年少时,曾受过重伤,一度伤及心肺,险些丧命。被父亲捡回来后,悉心将养了多年,才恢复如常人一般。但他若是受了太大的刺激,便会再度复。
除夕傍晚病,显然,同她有关。
说不后悔是假的,说不心疼也是假的。毕竟,那是陪伴了她八年的哥哥啊。
可是,她现今又能做什么呢?
跑去淮安侯府探望他吗?以什么身份?对外如何解释?会不会坏了他的计划?
天色渐黑。
窗户外有人影晃动,还伴有急促的脚步声。
很快,便有人在外面喊:“穆师爷,刘捕头回来了!”
穆青澄迅回拢心神,从桌前起身,拿起裘绒披风系上,快步出了庑房的门。
刘捕头苦熬多日,不负众望,竟找到了躲回乡下的苏妈妈。
“挨家挨户的打听,人托人的问,花费了七八两银子,才得来了曾经照顾过许玉绡的苏妈妈的下落!”
刘捕头像是打了场仗,浑身都虚脱了,“穆师爷,人交给你了啊,我不行了,我得歇一歇。”
穆青澄由衷道:“辛苦了,快下去歇着。”
看到苏妈妈同样疲累的模样,穆青澄叫人拿来了饭菜,让苏妈妈先填饱肚子。
然而,吃饱喝足的苏妈妈,却是一言不,无论穆青澄问她什么,都恍若未闻。
穆青澄只能耐着性子等待。
后来,苏妈妈在审讯室椅子上睡着了,不知梦到了什么,睡梦中落下了泪水。
穆青澄不忍强逼,便先回了庑房休息。
待到天亮,她再去探查情况,苏妈妈已经睡醒了,整个人恍恍惚惚,仍旧不言不语。
穆青澄心下一横,将苏妈妈带去了停尸房,让她亲眼见见无头女尸。
“被人杖杀,扔去乱葬岗,而后又被人砍了头颅,抛尸在涑河。”
穆青澄一字一句的说着,苏妈妈的表情,从悲痛到难以置信,再到崩溃,最后跪倒在尸体旁,嚎啕大哭!
她提着一口气,问道:“死者是许玉绡,对不对?”
苏妈妈哭着说道:“我不知道她是不是玉绡姑娘,但玉绡姑娘的确是被人活活打死的!他们……他们还将玉绡姑娘装进麻袋,扔去了乱葬岗!”
“他们是谁?”穆青澄立刻追问道。
苏妈妈溃不能言,“是,是庄子上的护院!”
“有几人?分别叫什么名字?家住何处?”
“有五个人,许三记、王福山、王福水、张肖、张衡。许三记是许家的家生奴才,王氏兄弟住在王家庄,张氏兄弟家住张家村。”
穆青澄将这五人记下来,指派捕头杨冰率人即刻抓捕归案!
而后,她又同苏妈妈说道:“你将许玉绡被杀的时间、过程详细讲一遍!”
“冬至前夜,大小姐许玉莹突然带着玉绡姑娘来了阳坡庄院,老身是照顾玉绡姑娘长大的,与姑娘情分深厚,听闻,便赶忙寻过来,想见一见玉绡姑娘。谁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