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阖了阖眸,忽然道:“陆少卿,我说一个女子的容貌,你现在画出来。”
“好。”陆询一口应下。
两边同时在画像,随着白老爷和穆青澄的口述,画师和陆询各自画了一幅人物肖像画。
待全部完成,两张画像摆放在一起,众人惊奇的现,两个女子的容貌,竟有六七分相似!
尤其是,她们的眼角,都有一颗醒目的泪痣!
“这,这是怎么回事儿?”陆询惊讶,指着他作的画像,满目好奇,“穆师爷,这个女子是谁?”
穆青澄没有立即回答。
她看向白老爷和贺伽越,道:“今日辛苦二位了,我叫人送二位回客院休息。另外,此案重大,绝不可泄密!”
“穆姑娘,哦不穆师爷,你放心吧,我们会守规矩的。”白老爷抱了抱拳,带着贺伽越离去。
剩下了自己人,穆青澄方才解释道:“我让陆少卿画的女子,是许御史妾氏杨氏所生的庶女许玉绡!”
众人大吃一惊!
穆青澄接道:“三年前,杨氏的尸体是我收殓的,我记得清楚,杨氏是病死的,京兆府出具了验尸文书。我私下也对杨氏进行了尸检,她的死因是没错的,但却是久病于床,未曾医治,活活拖死的。殓尸那晚,许玉绡找到我,从她腕上拿下一个镯子送给我,托我为杨氏净身更衣。就是这个孝顺的举动,让我多看了她几眼,加上她有泪痣,很容易让人记住她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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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提到涑河女尸肩上的贺伽家族图腾的时候,伯夫人受了刺激,说是贺伽音回来了!就是这句话,让我认定女尸和吴斐有关,和贺伽音有关,但贺伽音亡故多年,不可能死而复生,且女尸死前不久与男子同过房,所以,这具女尸该是吴斐的女人!”
“许玉莹不仅善妒,而且狠毒。她对尚未过门的小妾廖如意,尚且能做出半路卖的恶事,侍奉过吴斐的女子,又岂能有好下场?从许御史府离开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了许玉绡,这对母女虽不容于正室,但到底是小姐,日子总比下人强些,这便符合无头女尸生活富足的特征,而且年纪也基本符合。所以,我才生出了核查许玉绡的想法。”
“如此说来,涑河女尸十有八九就是许玉绡!”陆询恍悟,“许玉绡因为容貌肖似吴斐生母,从而被吴斐看中,许玉莹因嫉生恨,趁着吴斐外出公干,将许玉绡杖杀!“
穆青澄颔,“虽然只是推测,但我觉得,我们已经无限接近真相了!”
“那……那黑衣人为何要砍掉许玉绡的头颅啊?”林书办听得脑袋有些懵,“许氏姐妹的事儿,跟黑衣人有何关系?”
窦攒典用毛笔戳了戳太阳穴,寻思道:“黑衣人和许玉绡有仇?”
“不,错了,方向错了。”穆青澄摇头,沉思道:“想想王如花!黑衣人的目标,应该是廖如意,拿走许玉绡的头,将许玉绡的尸体抛在涑河冰面,还故意留下痕迹线索,说明了什么?”
闻言,陆询脑中灵光一闪,“难不成,黑衣人并非为了挑衅官府,而是想通过官府找廖如意?”
“这黑衣人究竟是谁呢?”窦攒典想得太出神,手上不断用力,险些把毛笔掰断。
“林椒!”
“林椒!”
一男一女,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众人先是看向说话的穆青澄,随即齐刷刷地看向门外,但见宋纾余长身玉立,高大的身影,沐浴在夕照之下,仿佛镀了层橘色的光。
令人,甚是心动。
穆青澄心脏“扑腾”得厉害,她连忙别过脸,生怕被人看出异样。
“见过大人!”
众人惊怔之余,迅起身行礼。
宋纾余提步入内,招呼众人落座,道:“今儿个除夕,时辰不早了,大伙儿都回家过年吧。走之前,先去帐房领银子,领年节礼,甭空着手回家。”
“谢大人!”众人欣喜。
不愧是他们的大人,够豪爽,够贴心!
但林书办转念一想,忧心道:“大人,穆师爷,案情已经基本明了,我们要不要现在就去抓捕许玉莹?万一夜长梦多,她跑了怎么办?”
“现在还不能抓人。”穆青澄解释道:“我们所得出的结论,主观推测较多,实证太少,不能贸然动手。否则,许御史会倒打一耙,参大人罔顾律法,渎职失职,届时我们就被动了。唯今之际,只能等刘捕头暗访,找到庄子上的下人作证人,及安仲招供。”
林书办点点头,“明白了,是我想得太简单了。”
宋纾余挥了挥手,“都回去吧。”
众人陆续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