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
“下午第一节课还是语文,你不用回教室了。”雁回说着,拿起手机拨了个号码,接着池烈听到他通知电话那边的语文老师,“池烈说,他以后都不去上您的课了。嗯您要他过来接听是吗”
雁回冲他笑了笑,递过去手机。
池烈十根手指不由自主蜷缩成了两个拳头,垂在双腿两侧,又迅张开在裤子上蹭了蹭掌心的冷汗,才把手机接过放到耳边。
“陈老师。”池烈唤了一声,等了好几秒对方却不应答,“陈老师”
他下意识觉得哪里出了故障,把手机拿下来查看屏幕,却现一直都是黑的。按下锁屏键显示的不是“通话挂断”,而是“输入密码”。
池烈明白过来了,这他妈根本没有打电话,是雁回在耍他。
一抬头就对上那张温和的笑脸,池烈更加怒火攻心道“你有病吗”
雁回似乎很满意看到他因受骗而恼羞成怒的模样,嘴唇的弧度又大了些。
真他妈是个傻逼。池烈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八
池烈刚出楼梯口就看到陈老师迎面走来,她显然没注意到楼道尽头的自己,抱着一摞教案径自进了教室。池烈靠墙彳亍着,很快就听到门那边安静下来,只剩纸张翻动的声音。
错过了进教室的最佳时机。
如果陈老师上午生的气还没消,现在闯进去的话她一定会给自己难堪。
那么,还是干脆逃课吧。
池烈深吸一口气,又缓慢吐出来。脚步慢腾腾地在原地转了个弯,原路返回下了楼。
下午的太阳炙热毒辣,暖黄色的光线令人昏昏欲睡。池烈见保卫室的大叔正打盹儿,纵身一跃扒住了墙壁边缘,身手矫健地翻越过去,轻盈落地。
他先是去附近的便利店买了罐冰镇可乐,随后漫无目的地在阴凉的小路上闲逛。聒噪的蝉鸣随着树叶间隙的阳光一起漏下来,等最后一口碳酸泡沫在喉咙里融化干净的时候,池烈烦闷地把罐子狠狠地扔向前方,“咣”一声轱辘出好几米远。
“妈的。”池烈眉头紧锁,他烦躁起来就想骂人,可自己看不爽的人有好几个,一时半会儿又决定不出先骂谁好,索性对着易拉罐宣泄戾气。
他上了十二年学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以戏弄学生为乐的老师,该婉言相劝时偏耿直刻薄,该开门见山时却非拐弯抹角。池烈越想越生气燥热,他边走边用手扇风,去了附近的网吧里吹冷气。
他是逃课的惯犯,对学校最了解的地方就是教导处每天巡逻的时间。只要在下午四点半之前的课间回教室,就能避免被清点出班里人数的缺少。池烈心安理得地打了几盘游戏,拿到v后心满意足地回去了。
像这样无所事事,是池烈生活的常态。
反正自己没什么人生目标,只随心所欲地混日子就足够。平时和谁起了冲突就用拳头打一架分胜负,被老师紧追不舍要作业的时候拿别人的来抄,考试连作弊都懒得花心思直接交白卷没有梦想,没有爱好,没有动力,没有耐心。
但是轻松又快乐。
池烈愉悦地哼着歌,沿原路返回学校。现在的太阳已温和许多,可乐紧贴在掌心还有些冰手。他走到了学校外墙附近,刚过拐角,视线里就猝不及防地撞进一个熟悉的身影,令他险些把刚入口的可乐喷出来。
池烈仓促地咽下了汽水,强忍住咳嗽的欲望转身就走。幸好对方现在没戴眼镜,应该没看见自己。
“回来。”雁回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
偏偏还是被现了。
逃也没处逃,反正早晚都要回教室的,被他抓住就抓住吧。池烈清了清嗓子,把剩下半罐饮料随手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不耐烦地过去了。
“又要写检查”没等雁回话,池烈就预想到了自己的下场。
“不用写。”雁回笑了笑。
池烈琢磨着他又在动什么坏心眼。
现在雁回的脸上没有了眼镜作为遮挡物,俊朗的面容就完全露了出来。他面无表情的时候,两个嘴角也仍保持轻微上扬的弧度,而此刻笑起来则更像一只从容不迫的猫。
雁回冲他摇了摇手里的车钥匙“陪我去喝酒吧。”
“啊”这提议出乎意料。池烈看到他的车子停靠在对面的路上,摇头答“我要回去上课。”
雁回忽然笑了一声。
池烈瞪眼睛问“干嘛”
雁回收敛了几分笑容“我都敢工作时间溜出去,你这个逃了一下午课的差生怕什么。还是你不能喝酒”
“我有什么不能喝的,去就去啊,我又不想上课。”池烈睨着他,“但先说好,你请客。”
“这是当然。”
池烈跟他过去了,走近副驾驶的时候停了半秒,然后往旁边挪了两步,拉开了后座的车门。
雁回偏头问他“我是你司机吗”
“谁让我没礼貌呢。”池烈理直气壮地往后座上一靠。
雁回也没再多说什么,只嘴角噙着笑,不慌不忙地动引擎。
九
池烈以为在这个时间段去喝酒的意思就是找家普通的饭馆,没想到雁回直接带他去了一家下午就开始营业的酒吧,进去后现客人还不少。池烈跟着雁回穿过人群,径直到了吧台前坐下,一抬眼看到了面前妆容精致的调酒师。
池烈顺着对方的下颌看下去,看到喉咙处一块凸起。
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