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秀从嫁到秦山村,跟秦宜春结婚就知道他们家有一门不要脸的亲戚。
康兴生表面跟秦宜春的秦家没有任何关系,但实则是秦宜春的亲堂弟。
当年康兴生的父亲为了钱,不顾他们家和地主恩怨,入赘到地主家。
后来又因为钱,无情地跟地主家断关系,还闹得全世界都知道。
说到他们家不要脸的历史,说个三天三夜都说不完。
要不是康兴生家不要脸,当年康兴生也不会没人帮忙没东西吃去参军。
当然,康兴生这个不要脸的泼皮,不会觉得自己是个人渣。
毕竟当年跟地主断关系,为了报答地主家恩情,康兴生并没有改回姓秦。
但再怎么说,康兴生根都是坏的。
再说当年康兴生退伍回来,他想要当官,便利用退役身份跟秦宜春争夺村长位置,甚至不惜动用手段,害得徐秀五个月大的闺女流产。
徐秀每每想起自己盼了一辈子的闺女就这样没了,她就恨不得康兴生去死!
徐秀咬牙切齿的声音很大,有些村民直接看过来。
徐秀把饭菜直接塞到孙子怀里,一边走,一边露出恨不得杀人的表情,“你们在闹什么!大队不能参加评比是我们家的错?”
“是我们家让康家老小不要脸搞破鞋?”
“是我们家害得秦山村丢脸的!”
一连三个致命问题,问得愤怒的村民一愣一愣的。
不过村民很快反应过来,只是再质问的话就没有一开始的理直气壮了,“可。。。可是,是书记说要送去公社的啊。”
“要是不送去公社——”
“要是不送去公社,现在就不只是不能参选的问题,是全村人跟着康家人一起去死!”
“你以为公社领导是死的吗?”
“会让你们弄虚作假?”
“你们是不是忘记两年前隔壁村闹的事了?”
“现在叔嫂搞破鞋,跟杀人一样严重。要是不上报,我们村别说三年后参选,就是十年后都参选不了。以后村里的小辈也别想去镇上县城里找工作了。只要是我们村的人,公社直接打回来。”
“这是你们想要的吗?!”
当然不是。
顿时,热闹嘈杂的空间一片死寂。
不管是男女老少,一个都不敢再吱声。
毕竟对于农村人来说,能走出农村是几代人的梦想。
即使梦想渺茫,但也有一线生机。
要是连一线生机都没有,那未来还有什么希望?
徐秀的话终于让失去理智的村民回神,秦宜春暗自松了一口气。
他跟徐秀对视,刚要对着她笑,然而下一秒徐秀挪开视线,仿佛迁怒他一样。
秦宜春莫名其妙,不过现在不是求真相的时候。
秦宜春咳嗽了一声。
咳嗽声就像打破黑暗的重锤,让村民们回归事件本身。
秦宜春喊道:“我知道大伙艰难,也知道大伙这半年来很辛苦,都想等着年底让大队拿到评选第一名,好让年底过个好年。但是出了这件事儿,谁也不想的。”
“康家人就想!”
不知道谁在人群中喊了这么一句,还得到了其他人呼应。
“就是,不要脸的贱人,害我们家少了几十斤粮食。明天去镇上扔她臭鸡蛋!”
“扔她臭鸡蛋。”
秦宜春嘴角抽了抽,刚要继续讲话,又听到自家老伴竟然呼应——
徐秀泄大喊:“扔她烂菜叶子!”
秦宜春:“。。。。”
秦宜春哭笑不得,叹了一口气。
最后,他只能等村民们泄完再继续,“康胜人和潘莲花的事儿不管怎么说,今天到这里就算结束。也别想去公社闹,公社既然下了通知就不可能更改。要是你们再闹的话,别说三年后恢复评选,就算十年也恢复不了。听到了没有。”
吵闹的村民们,渐渐安静下来。
秦宜春的音量也慢慢下降,变得柔和:“大队评选只要过了三年就能继续,我们不用急于一时。虽然现在没了大队评审,但也不是没有好消息。”
这个消息还是傍晚回来,秦宜春老友给自己传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