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家伙,干嘛突然一本正经地说这种煽情的话,没看到她正在认真干活吗?
“…我有什么好的?真是搞不懂你,”她泄愤般地用锅铲捣着锅里的鱼骨,面上的红晕一直蔓延到了耳根,“我性格不好,对你也不好,你到底喜欢我什么?”
“喜欢你的身体啊。”他不假思索地答道。
“下流…!”
荧怒气冲冲地正要举起锅铲制裁他,却听他继续说道:“这么结实的身体我还是头一回见…从这么高的地方直直砸进地板里都能毫发无损地立马爬起来…仿佛不管受到怎样的外力攻击都不会坏掉……”
“…变态。”
荧不动声色地往外移了几步,悄悄拉开了和他之间的距离。
她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招惹上什么不该招惹的人了,现在跑还来得及吗?
“放心,除了切磋比试,我不会在任何地方任何时候对你使用武力,你知道的,使用暴力是你的特权,小虐待狂。”
像是要安抚荧的情绪,达达利亚伸手想摸她的头,被她嫌弃地避开了:“你手刚切过姜葱蒜,不许碰我!”
上回这人拿完红肠又挼她脑袋,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她那一整晚都感觉头上有股烟熏过的大蒜味。
“这就生气了?逗你的,喜欢的当然不只有身体,虽然你的身体我也很喜欢啦……”闪身躲开荧落下的锅铲之际,他还顺便在她脑门上光明正大地偷亲了一口,“你还在蒙德的时候我就听说过你了,一直期待着跟你见面呢,不然也不会特意在请仙典仪上埋伏你。”
荧神色稍缓,捂住额头一言不发地看着他。
“一开始我还以为你是老爹故事里那种英雄勇者一样的角色,强大,冷静…担负着拯救世界的使命,”他叹了口气,“没想到居然被千岩军吓得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钻。”
“…只是不想被牵扯进麻烦里,谁怕了。”
她那会刚到提瓦特没多久,先前又才经历过与血亲的分离,草木皆兵是自然的。
“你不去惹麻烦,麻烦也会自己找上你的。”他宽慰她。
“你就是这个「麻烦」,”荧从鼻子里发出哼的一声,“抱歉让你失望了,我可不是什么伟大到能拯救苍生的勇者。”
从枫丹开始…自己好像就一直没做成过什么事情,她感觉到挫败。
“怎么会这么想?你不是一直在四处奔波拯救世界吗,我的大勇者。”
根据荧的指示,达达利亚将切好的配菜顺着刀背推进锅里,见她有些出神,又悄悄接过她手中的锅铲不住地搅拌起来,防止配菜粘锅。
“与其说是勇者…不如说是一枚棋子,被动地起到一些无关痛痒的作用,就算没有我,事情也能照常发展吧。”
“唔…就像璃月武侠小说里面的正道侠客,被命运裹挟着复仇?”
达达利亚给弟弟妹妹们买书的时候,自己也会翻上几页,筛选掉那些带有少儿不宜内容的书。
“那你是什么,被正道侠客人格魅力所吸引的魔教妖女么?”
似乎脑补到了些什么有趣的,荧眼里的低落一扫而空,总算又笑了出来。
他也没去纠正她的说法,不管妖男还是妖女,能让她笑出来就好。
“所以…自信一点,伙伴,想想你在蒙德在稻妻在须弥做过的事情,换做是谁都无法达到你的高度吧?”
“如果这些都无法安慰你,那我只能搬出璃月了,当时要不是你在黄金屋拖住我,魔神奥赛尔可能会更早被放出来哦。”
“…要是真淹成功了,我不觉得凝光会这么轻易放过你。”她一针见血地指出。
“璃月的梅洛彼得堡在哪里?”他倒是心态良好,“我一定在里面老老实实等你来捞我。”
“死心吧,不会来的。”
趁着锅底还没好,荧抓起一旁的土豆,将它们一一洗净削皮。
“伙伴,我知道我们两个在枫丹的遭遇都不怎么好,但至少…经历这些事情的时候,我们还能从彼此眼中看到对方的身影,不是吗?这么一想,是不是就没那么孤单无助了?”
达达利亚也跟着拿起小刀,细心地处理掉土豆上她没削干净的地方。
荧被他这样安慰,心里反而更不是滋味了。
明明在枫丹过得最不好的就是他…还反过来要他来安慰自己,自己真的好差劲。
如果当时她已经恢复所有力量,就不用等到那维莱特拿回古龙大权再下去找他了。
…她还是不够强大。
“在枫丹,我获得了痛快战斗的机会,你也收获了新的友谊……”说到这里,达达利亚有些懊恼,“哼,就是可惜最后不是我们两个一起收拾的鲸鱼,早知道多撑一会了。”
和巨鲸战斗除了满足自己的好战欲望,达达利亚也有必须和它战斗的原因,他直觉它很危险,不能放任它来到提瓦特,他固然喜欢混乱,但混乱必须控制在一定的秩序之内,如果提瓦特都毁灭了,秩序也就不存在了吧。
“但我最后的那个手势很帅气,对吧?那维莱特当时脸色是不是很难看?”他得意地挑了挑眉。
“不知道,掉得太快没看清。”
荧的声音有些颤,肩膀也在不住地抖动着。
“…你就知道欺负我。”
达达利亚不用看都能想象到荧现在使坏憋笑的样子。
在歌剧院见到她的一瞬间…达达利亚就知道这事情有人能接手了,紧绷的神经一放松,不小心就直接累晕了过去。
“那维莱特他人其实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