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因为他的昏迷,基地的人害怕他暴走畸变,一睁眼便是无数枪口指着他。
暴雨倾盆,谢绝缓缓站起身。
“呵……”
他装乖了一段时间,只为了能够早点去找她。
只是无论怎样寻找,都一无所获。
渐渐的,他停下了脚步,强迫自己把那当做一场美妙的臆想,若是不这样的话,他害怕自己再也撑不下去。
他知晓了世上还有爱他之人。
可再度回归那份冰冷的时候,他再度体会到了这个不爱他的世界有多么残忍。
—
当那份记忆和痛苦在脑内复苏时,谢绝猛地从噩梦之中惊醒。
他大口大口的喘息,那刻骨铭心的孤独,还浮现在他的脑海当中。
分明只是做了一个梦,却像是他真的经历了一次没有季沉嫣的世界。
在看到身侧熟睡的季沉嫣时,谢绝长长的舒展了一口气。
谢绝伸出了手,将手放在了她额间的发丝,感受着指尖的柔软,眼神逐渐变得深沉而温柔。
快疯了。
如果当真让他经历一次,那会有多深的绝望?
季沉嫣唔了一声,揉了揉朦胧的睡眼:“怎么醒
了?做噩梦吗?”
谢绝沉沉的说:“好长的噩梦,想醒又醒不过来。”
季沉嫣笑了笑,懒懒的朝着他伸出双臂:“那需要我安慰你吗?”
谢绝捏了下她的脸颊:“最近很得意?”
“那当然……”季沉嫣拖长了嗓音,“没有谢绝阁下的纵容,我怎么敢在老虎头上拔毛?”
谢绝弯下腰,凑到她唇边落下一个吻。
谢绝低低的笑出了声,将头凑到了她的手心,眉眼里透着喜悦:“来,给你拔毛。”
季沉嫣:“……”
她敏锐的注意到了他这几天的变化,以及今日的反常,终于忍不住询问:“你到底怎么了?我本来以为你遇上什么事儿了,大约是心情不好,才一直没有问你。”
谢绝的笑容僵硬,眼底透着震惊:“你……”
认得出来?
或许不是认出来了,而是有了违和感。
万千世界里,他是最特别的,因为有她的参与,而重塑了自我。
季沉嫣:“?”
谢绝如大型犬一样凑到她的面前,用额头蹭着她,像是撒欢儿一样笑着:“怎么办,每天都在意识到我有多么爱你。”
季沉嫣在床上嗷了几声:“别蹭,别蹭,蹭秃皮了。”
谢绝:“哈哈哈哈哈。”
正因为得知没有她的世界,自己会遇上什么,这份相遇才来的如此珍贵。
他本该犹如虫蛀的枯木,在沼泽里安静而绝望的腐烂,却因为一缕阳光的到来,倔强的抽出一丝嫩芽。
时日渐长,历经春
夏秋冬,或许会再度长成一株小树。
“多多偏爱我一些吧。”
“如果可以,像我偏爱你一样偏爱我。”
疯狂的、执拗的、伤痕累累的自我。
他拥抱着她,像是嵌入了自己的另一半灵魂,献祭般的给予着自己的狂热。
我将碾碎自我,然后在你的手里得以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