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场的候场区是一个个雅致的小凉亭,三五友人结在一起,坐在凉亭里饮茶吃果、观看马场上的击鞠比赛。
距离比赛开始还有一炷香的功夫。
苏烟和陈宝儿坐在一处。
苏烟原本挨着姚夫人坐,奈何姚夫人约了礼部尚书夫人聊新做的丹寇。几位长辈聊得欢愉,苏烟不便打扰,恰好陈宝儿过来,两人便去了旁侧的凉亭。
陈宝儿挽上苏烟的胳膊,
“阿姐,我特意过来告诉你,后日是陆哥的生辰。”
阿姐现在失忆了,定然不记得陆哥生辰的事。
作为阿姐的表妹和好闺蜜,她有必要提醒。
陆哥尚未远去漠北的时候,每一年生辰会邀上几位好友小聚,或是在湖畔游船,或是在夜市观灯,或是去酒楼饱腹一顿,总归那日玩得尽兴。
独独有一年,他的生辰过得很糟糕。
不,严格来说,不是糟糕,
是气疯了。
起因是他看到苏烟的课桌抽屉里摆了一份精致的礼盒,不大,像是装了文房四宝之类的。
他想当然认为那礼物一定是送给他的生辰贺礼。
他很高兴,提前准备了好几样女娃娃喜欢的节目,看大戏啦、摇棉花糖啦、逛饰铺啦。。。。。。还告诉陈宝儿莫要声张,想要给苏烟一个惊喜。
那日,他规规矩矩地呆在国子监的学堂,既不催促夫子快些放学,也不嫌苏烟收拾东西慢。
结果,待到下学,他满心欢喜去寻苏烟,刚好看到苏烟将“精致的礼盒”送给闻兮。
陈宝儿讲完,叹了口气。
“那是四年前,陆哥去漠北前最后一次生辰。”
“他当时可生气了。”
宝儿寻思着,有些事情过了就过了,也不能从来一次。
不过,阿姐现在同陆哥感情正盛,若能给他准备一份生辰贺礼,他定然很开心。
苏烟沉默了,许久没有回话。
这件事情她当然记得,不过,事情真相和宝儿描述得有些许出入。
她没有辩解,毕竟那件事她一直埋在心头,并未告知宝儿。
至于陆行之的生辰,半月前姚夫人已开始念叨。
只是百花宴事宜繁琐,陆行之政务多,需得陪邻国的王孙贵族们,明后两日还得参加击鞠比赛,故而府上没有为陆行之单独安排生辰宴。
苏烟笑着,“知道了,谢谢宝儿。”
正聊着,陆行之从马场那头走过来。
他径直绕过陈宝儿,走到苏烟跟前,圈过她的腰,将她揽入怀中。
陈宝儿赶紧用手捂面,身子往后仰,笑道,
“姐夫,要不我给你们。。。。。。腾个地儿?”
话虽如此,她没有半分想要离去的意思,立在原地不动,分开两根手指,透过指缝观看她的姐夫和阿姐。
陆行之就笑,示意苏烟看马场那头的布日古德。
“他们打赌,说夫人一定不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亲我。”
马场的另一头,大京和蒙族的参赛者已经入场。
布日古德作为蒙族的领队,插着腰站在赛场上,见人都齐了,唯独陆行之久不上场,腻腻歪歪抱着媳妇儿,也不知说个啥。
布日古德急了,朝陆行之挥手,示意他快些。
陆行之也挥手。
两人看起来还真像密谋过坏事心照不宣的样子。
陆行之掐了把苏烟腰侧的软肉,说此事涉及大京男儿的颜面,他无论如何丢不起这人。
说着低下头,让苏烟快些亲他。
“夫人,赶紧,我要上场了。”
苏烟想说你怕不是痴人说梦?大老爷们打赌关她何事?
她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侧头。
恰在这时,一个疾步穿梭的小厮端着瓜盘而过,经过苏烟身后时不慎绊了一跤,好巧不巧撞了苏烟一下。
苏烟躲避不及,回头的瞬间,踉跄了一下,
刚好贴上陆行之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