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里的我骑在陈钦肩头,一张粉嫩的小脸笑得心满意足,而陈钦稳稳的抓着我的小腿,沉静的眸子里写着无奈。
它在陈钦的办公桌放了很多年。我记得是十五岁时我突发奇想央着他和我照了这么一张照片,当时我十分享受,并且认为被陈钦扛着很幸福。后来我又买了相框把照片裱起来,偷偷摸摸把它放在这里。
没错,这张照片能够出现,能够在陈钦的办公桌上出现,全都是我亲力亲为一个人做的。不过我万万没想到它能平安无事的在这张桌子上存活这么多年,它的命挺好。
我看着照片不自觉的笑出来,实在无法想象陈钦的秘书助理平时看见他这副慈祥的姿态时是怎么想的。会不会觉得不可思议?会不会在心里乐翻天?
我之所以形容他慈祥,是因为我突发奇想非要照这么一张照片的根源……是我印象深刻的一部电视剧里面,爸爸就是用这样的方式扛着女儿四处游玩。
当然,我从来没有告诉陈钦我是受了这一幕的启发。
这时我突然想到了一句诗,更行更远更还生。陈钦每天看到这张照片的时候,会不会十分想念我?
答案是:以前可能会,但现在不太会,果然哥哥有了意中人就不想管我了。
或许是我出现方式不对,导致小助理在电话里对陈钦描述了下我的反常行为,才以至于陈钦见到我的第一句话是问我:“你很想锻炼身体?”
他一副很疑惑的样子,我撇撇嘴,“哥,你讲冷笑话一点也不好笑,也不冷。”
陈钦在沙发上坐下来,他一笑,问我:“说说吧,什么事让你这么慌慌张张的跑回来?”
我坐过去挨着他,对着他贼兮兮的笑:“哥,你求我呀,你求求我我就告诉你。”
我看见他的嘴角抽了抽,然后沉声说道:“看来我的助理有些夸大其词,唔,我想应该扣一些工资当作惩罚。”
他不就是笃定了我会不忍心吗?不就是算准了我善良吗?我一边腹诽着,一边连连摆手,“哥,开个玩笑都不行,你真是老古董。”
“还有心思开玩笑,看来是我想严重了。”他点点头,“现在说说吧,回来有什么事?”
其实依着我的性子,我挺想插科打诨的和他扯两句。不过看着他充满警告意味的眼神,我果断放弃了这种想法。
我坐直了,问他:“哥,为什么我和程均的名字会谐音呀?”
“夕阳和西洋谐音,仪器和遗弃谐音,这很奇怪吗?”他用奇怪的目光注视着我,“和你谐音的名字还有很多,陈筠成军之类的多不胜数,这只是个巧合。”
陈钦看我的表情,他好像以为我在抽风,并且对我的想法感到不理解。我当然知道谐音不奇怪,说不定和我同名同姓叫陈君的也有很多呢。重点不在这里。
我一本正经的问他:“可是为什么偏偏只有这个程均出现在我身边?”
陈钦不以为意的笑,“我记得你告诉过我这是缘分。”
我脸一红,这话还真是我说的。我又问:“哥,你知不知道程均的妈妈?我和她长得好像哟,难道这也是缘分?”
“有多像?”他颇有兴趣的。
“我觉得我老了就是她那个样子。”
“你怎么知道自己老了长什么样?”他这样问我。
我告诉他,“还是一样的眼睛鼻子嘴巴,就是皮肤变差了,还长了一点皱纹。”
他嘴角一翘,“嗯,那的确很像。”
我看他并不放在心上,也没有感到惊讶。我一急,问道:“哥,难道你不觉得奇怪吗?”
“你和均子的缘分果然很深。”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这个意思……不对不对,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有点混乱了,不是思想,是语言表述。
陈钦摸摸我的头,笑:“好好说话,你慢慢告诉我是哪个意思。”
我冷静了一下,默默的组织了一下语句,说:“我和程均的名字谐音,和程阿姨长得一样,这真的只是缘分吗?哥,你觉得程均会不会……骗我啊?”
陈钦想了想,他一脸严肃的问我:“是均子追求的你吗?”
我摇摇头,“不是,是我追的他。”
“均子用了你的钱?”
“没有,一分也没用过。”在c市,尽管在他最落魄的时候,衣食住行也全是用的他的钱。
“做家务活的人是你?”
我继续摇头,“我不会,程均也不让我做。”
陈钦不解,“那么他为什么要骗你?他图你什么?”
我想也不想,“美色呀!或许是因为他有恋母情结,他才和我在一起。”
陈钦沉下脸,他呵斥我:“陈君,你脑袋瓜里都装了些什么东西?整天净会胡说八道。”
我吓了一跳,哥,你确定你不是在胳膊肘往外拐,你果然‘变心’了。呜呜呜呜……
“或许只是一种可能性,我又没说一定。”我嘟囔。
“没有这样的可能。”陈钦十分肯定的说,“如果均子是因为恋母情结才和你在一起,那么两年前他为什么不会和你在一起?”
咻的一下,我感觉眼前飞过一道白光。哐的一声,笼在我头顶的乌云瞬时破碎四分五裂,紧接着分散消失。万道霞光倾泻下来,我的心里面豁然开朗晴空万里。
我喜滋滋的笑起来,陈钦说的太有道理了,是我把事情想得太复杂。人生,果然还是单纯一点好呀。
“你回来告诉过均子吗?”
“啊!!!”我叫起来,“我只留了纸条。”很讨打的纸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