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顺安院回来后,许静姝便一直呆。
兄长和嫂嫂的关系好,彼此满意,她看在眼里,也真心为他们高兴,可高兴之余,不免又想起了自身。
许静姝前世虽然未成婚,可并非没有男朋友,她处的最久的一个男朋友,在一起五年,陪伴她整个大学生活,那也是它唯一一个动了结婚念头的人。
可惜,两个人的家,一个在南,一个在北,许父坚决反对,那次闹得很不愉快,许父第一次打了许静姝,许静姝一走一年没有回家。
可她,也和相恋五年的男友分手了,她终究没有勇气去做到父亲所说的要嫁就别再要这个家。
一个相处五年的人,如何跟她住了二十几年的家去比,可饶是如此,她也和父亲作起对来。
她甚至放纵到一个月换一个男朋友,那段时光,她天南地北的飞,四处游玩,其实许父也后悔了,只是开不了口,这点儿从许静姝卡里每月没有断过的生活费就可以得知。
可那时候的许静姝,虽已不是青春年少,却仍旧无知,用着幼稚的方式去对抗父母。
或许,当初,如果她能和父母好好坐下来谈一谈,一切或许就不会生了。
想到这里,许静姝眼角滑过一滴泪水,她前世真的是失败的一塌涂地。
有时候想想,命运真会作弄于人,像她这样本来一无是处的人,却也能因生命最后那一份善良而得了重来的机会。
想想还真是造化弄人啊!
可纵使她对于感情早已看透了,可面对古代这种盲婚哑嫁,她还是有些茫然的,其实,她理想状态,是一个人过一生,然而,明显不现实。
脑海中闪过那几位成年皇子,头更疼了。
若不是六皇子才九岁,她还真想选六皇子,玩玩养成什么。
“春梅,熄灯吧。”终究,许静姝悠悠一叹。
许静姝本想着长嫂进门,自己终于有了个伴,可谁曾想自家大哥竟将人看的那般紧。
许静姝也只好不做电灯泡了,兄嫂关系越好,她越开心,这世间也就少了一个在后宅苦苦煎熬的女子了。
因此,许静姝很乖的待在的一亩三分地儿里,学学琴,练练字,也跟着戚采薇认识一些常见的药物,日子倒也充实。
这日,许静姝正在背药材集,却见自家娘亲气冲冲的回来了。
许静姝诧异,忙给倒了杯茶水,压压火气。
沈清筠连喝了两杯,面色才缓和了些许。
许静姝见她面色好了些,便试探着问,“娘亲这是怎么了?可是谁惹了娘亲?您告诉姝儿,姝儿为您出气。”
心里也有些纳闷,到底何人惹的自家娘亲这般生气呢?自家爹爹可以忽略,虽然许远山表面上严肃,对着一众子女词严厉色,可背地里可是妥妥的妻奴啊!
自家兄长也不应该,许之潇虽然腹黑,却一向敬重敬重母亲,而大嫂就更不会了,先,刘玉婷温柔贤淑,不是个挑事儿的,再者,娘亲对这个儿媳极满意,纵有些许不对,也不会这么大火。
如此想着,许静姝疑惑更甚。
沈清筠也没让她猜多久,重重叹口气,说,“还不是那个逆子,真是气死我了。”说着手重重的往桌上一拍。
许静姝嘴角一抽,怎么也没想到是自家二哥,看了眼裂了缝的桌子,赶忙挪了眼。
“娘亲,二哥怎么了?不是说会在月底带二嫂及其家人赶回来嘛?”许静姝不解的问道。
“回来?那逆子说他不回来了。”沈清筠生气的说道,“你说老娘含辛茹苦将他养大,他竟然敢不回来,还说要在边城成亲,你说说这是人干的事儿嘛!”
许静姝愣愣的看着着火的沈清筠,看着她眼角的红意,忍住没开口,等沈清筠泄完。
“哼,不回来就永远别回来,否则,下次见了,老娘打断他的腿。”沈清筠气急败坏的说。
她这一骂,足足骂了半个时辰。
等她骂够了,许静姝才给她倒了温茶水,待她喝了两大杯后才劝道,“娘亲,二哥不回来,应该是怕回来后,您和父亲不让他再离开了。”
沈清筠没说什么,心里还是有气,但泄过后,终是平静了许多,听了她的话也没有出口。
其实,沈清筠也明白,自家二儿子生性喜欢自由,因着娘家的事儿,大儿子明明极有天分,却无缘仕途,二儿子有武将之能,却注定庸碌。
也是因着这份亏欠,她对于自己的孩子们向来是有求必应的,因此,次子自小随着父四处游历她不曾反对,想去边关她没有阻止,在边关自己找了媳妇,虽与礼教不符,她仍然没有反对。
谁知,他这次,竟连结婚都不愿回来了,就因怕在这里有了家,便再也飞不起来了。
可她也只能跟女儿抱怨。
就如这次长子皆结婚,便退了学,因为,哪怕他再优秀,也最多如他父亲一般做个闲散大夫,她依然只能沉默。
她欠了自己的孩子,所以她对着三个孩子终究少了份底气。
看着沈清筠复杂的面容,看着她眼底深藏的伤痛,许静姝突然有了方向,不再迷茫了。
许静姝也未再多劝,只是陪着沈清筠静静的坐了许久,其实很多事情她们都想的很明白,可想的在如何明白,要放下,还是需要勇气的。
许静姝能做的也只有陪伴。
这一晚上,她们都没有吃东西,直到夜色深沉,许远山亲自来接走了沈清筠。
不多时,丫鬟送来了一盅鸡汤,是许远山吩咐人送来的,让她喝了再睡。
她没有胃口,却还是强迫自己喝完了再睡。
沈清筠虽然了很大的火,却还是第二日一早就开始张罗起来,要把聘礼尽快整理好了让商队带到南阳去。
该有的一分也不能差了。
许静姝得了消息,默默的笑了许久,而后,和沈清筠一起收拾整理,并将自己准备的给未来二嫂的礼物也一并装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