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她毕业开始,她就催着她不断相亲了。
在母亲的心里,女儿又乖又软还不会说话,后半辈子过日子吃饭都是问题,最好找一个老实会疼人的。她一日不结婚,没个依靠,她这颗心就一直悬在半空里不能落下,所以才马不停蹄地给她安排一场又一场的相亲。
虞惜多少也能理解。
虽然她很想告诉妈妈她的生活完全可以自理,但她心里也知道,说了杨继兰也不信,也不会放心。
“沈夫人,造型已经做好了,劳驾您跟我来,您看看需要搭配什么样的项链?”梁经理带着两个助手过来,双手放在身侧,对她恭敬鞠躬。
谦恭、客气,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虞惜微微点了下头,跟着她站起来,去到珠宝室。
走廊里很安静,她今天穿的这双鞋是12厘米的细高跟,稍微走两步就勒得她脚背酸胀、疼痛。
虞惜走得很慢,面露痛苦之色。
梁经理看出她的不适,撩开裙摆看了看,脸色微变,呵斥一旁的助手:“备用鞋子呢?你怎么做事的?!”
两个助手忙涨红着脸去拿鞋。
梁经理又是一阵鞠躬道歉,虞惜摇了摇头,制止了她,心里不是很好受。
梁经理当然不是对她点头哈腰,而是对她那位京圈大名鼎鼎的丈夫,对沈家。
虞惜是个很平凡的人,她从小是和妈妈杨继兰、继父周海在一起生活的。在她短暂的22年中,上学、工作,一切按班就部,和大街上每日起早贪黑去上班的人没什么不同。
她过去也来过这种类似的奢侈品店和高端会所,见惯了迎高踩低,但她往往都是被踩的那个“低”。
虽然此刻身份逆转,但还是不可避免地感同身受,有种脸上火辣辣的窘迫感。
珠宝室很大,陈列的架上、打开的丝绒盒里……琳琅满目的珠宝,不少还是刚刚从国外得来的精品。
虞惜不懂珠宝,但也能看得出来每一件都价值不菲。
她实在挑不好。
梁经理却以为她不满意,额冒虚汗:“还有一条昨天刚刚从佳士得拍卖行拿来的珍品,今早空运过来的,您稍等一下,我让人去拿。”
虞惜赶不及阻止她,她已经出去了。
等了会儿,虞惜想去洗手间,可身上这件婚纱实在太繁琐,她求助地看向站在一旁的女助手。
女助手会意:“您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她拿出手机,在手机上红着脸打字:[我想去洗手间。]
女助手忙拉上帘子,替她脱婚纱。
婚纱需要两个人脱才行,后面的绑带不知怎么就缠住了,女助手憋得满脸通红,虞惜也被拉得很难受。
她咬了下唇,犹豫着要不阻止她算了。
“我来。”一道低沉悦耳的声音从她身后响起。
虞惜还没反应过来,腰已经被人扶正,力道温和却准确有力,微微一提,她下意识被带得挺直了背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