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别的老人不同,张良匠的睡衣是卡通的奶牛睡衣,还是连体的,带帽子的那种。
傅漾之撩了下自己额前的碎刘海,“不行,坚决不要,那个房间从窗户看,上面有个脏兮兮的雨篷,下面又对着垃圾桶……我看了之后会睡不着。”
“嘁!”
张良匠叉着腰,“那你更不要来我房间了,
我尿尿拿瓶子接的,
扣鼻屎不洗手,
扣了鼻屎扣脚丫!”
可能是自己也觉得有些恶心,他说完嘴里含着的口水都不敢朝下咽生,怕自己吞的口水里有颗鼻屎啥的。
傅漾之的确被恶心的不行,从他说拿瓶子接尿的时候……他就转身走了。
梁玉玺靠在客厅的沙发上拿着一本书,一页一页的翻着。即便是这样吵闹的环境中,他依旧安静,他对什么都淡淡的、不感兴趣的样子。
自从张良匠把自己说的那么恶心之后,傅漾之就更挑了,张良匠坐过的地方他就不坐。
张良匠吃过的碗筷他就不用,张良匠做的饭他也……本来打算不吃的,奈何他不会
做,饿了两顿没找到吃的只能拿着筷子反复擦拭,挑了一小口吃、
塞嘴里,吞下。
随即桃花眼亮了亮,嘴硬的开口:“……还不错。”
“咦,真敢吃,不怕脏了。”张良匠露出个揶揄的神情。
傅漾之动作一僵,随即释怀的全身一松,指腹自然的擦了下鼻尖:“吃了死不了,不吃会死。”
好不容易从游戏里活着出来,要是在现实世界中饿死真的就搞笑了。
本以为张良匠会趁机嘲讽几句,但是没有,还转过头看向别处,放筷子的时候一个不小心就把把菜朝他面前推了推。
两人总算安静了。
一天过去,转眼天又黑了。
从游戏出来的已经是第二天的晚上了,……黎小仙还在睡?
梁玉玺放下书,看向窗外。
他站起身,拿了件外套披在身上走出了门。
敲门,没人应。
他只回到家从楼顶的阳台翻了过去。
两家的阳台隔得很近,他的阳台是‘养生系列’,
铺着满地的鹅卵石,
凿了一汪小池,养了些金黄色的锦鲤,
绿地上一侧种着一片翠竹,
搭建的棚子下有着一个古藤编织的躺椅,
躺椅上垫着软枕,
边上的柜子上还放着几本书。
这是梁玉玺的阳台。
而黎小仙的阳台则是要复杂的多,
有菊花、玫瑰花、野牡丹、各种花各种绿植,
但花和花中间总是会秃了那么一两块种着一些葱、蒜苗和香菜。
一个批发水果的泡沫箱里还种着一些水生空心菜,
和那些花混在一起,看着总有点说不出的味道。
这大概是出自两个人的手笔。
推开门,便是朝下蜿蜒的楼梯,黄木地板,擦拭的很干净。
他刚刚走到楼梯转角,就看见黎小仙穿着吊带裙打开房门走了出来。
蓬松凌乱的头发,有的飞起,有的卷在颈窝,一双琥珀色的眼角半眯起,像是慵懒的猫咪。
漂亮的锁骨上一根细细的吊带裙,遮住该遮住的,圆润的肩头、细长的手臂……紧紧这两样,就足以引人遐思。
许是他的气息太突兀。
黎小仙也发现了他,两人视线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