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节选自《随欲望下坠》by芫爆)
齐霁看过哭了一会儿,眼睛不舒服就出来洗,没戴眼镜,结果就看见客厅白花花一片。
“小纯,你吐啦?”
齐霁也顾不上洗脸了,奔著那片白花花就去。
小纯哪儿明白这是咋了,就觉得惹祸被抓,慌了神儿,三跳两跳就上了柜子顶儿。
“小纯!你别跑啊,是不是不舒服?”
那茶几横在客厅中间结结实实绊了齐霁一下,齐霁被这麽一绊,身体失去平衡,眼睁睁的就趴在了那片‘呕吐物’里。
没有异味,没有粘稠的感觉,倒是摸到一把毛茸茸。
齐霁不戴眼镜就跟半个瞎子差不离,这现在纯属瞎子点灯白费蜡──没事找事。这麽一摸起来,拿到眼前一看──妈呀,耗子!
若不是齐霁发现‘耗子们’不动,非请灭鼠队不可。
这事儿後来倒霉的又是猛男,本来齐霁就憋屈,憋屈完还著急,著急完还被吓,等戴上眼镜看清楚,猛男又挨揍了。
猛男苦闷啊,凭什麽你就认定我是主犯啊?唉还有没有公平可言啊!
小纯人每天听到的都是:祖宗怎麽啦,宝贝如何如何。
可猛男听到的截然相反:你又找揍呢吧?欠殴打了?等等等等……
这年头,个儿大没好处。
人,穿衣废布。
狗,黑帽子挨扣==
《美丽奇迹》act27伤害
祈祷,不如思考。
可怎麽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
为了不空洞的祈祷,也为了上帝他老人家别老没事儿傻笑,齐霁接了一部文艺小说的翻译,结果搞到自己更郁闷。他就不明白了,是自己文学水平远比不上这主儿呢,还是这主儿匪夷所思的就被出版社看中==写的那叫一个……云里雾里。云雾半天吧,还没个主题,压根儿不知道这麽一位写出这麽一个故事是为了什麽。
打电话给编辑跟她反映可能接不了这个活儿,编辑问为什麽,齐霁如实回答说自己都看不懂,翻译完就更没人能看得懂了。编辑那回答差点儿没让齐霁鼻子歪了:要的就是看不懂,这一位就是以谁都看不懂成名的。看不懂,才有深度。
枯燥的敲著键盘,翻页,继续敲键盘,继续翻页。齐霁烦躁,猛男也烦躁。屋儿里太乱了,乱的恨不能没法下脚。
从十二月初开始,胡蔚就变得异常忙碌,今天是礼拜六,可就如同之前的两个礼拜六,他早早就出门去了公司。
齐霁不爱收拾屋子,可齐霁酷爱哪儿拿了东西不放回哪儿去,这一点跟梁泽不相上下==
小纯跟屋里蹓躂半天了,这会儿瞅见猛男趴在齐霁脚边儿,它也凑了过去,紧挨著猛男一躺,肚皮朝天。对於小纯来说,再没有比隆冬季节挨著一条浑身热乎乎的大狗更惬意的事儿了。
齐霁是坚持敲了八千多字儿缴械投降的,实在撑不住了,再翻译下去就不是绞尽脑汁的问题了,肯定大脑爆炸。
推开椅子起来,猛男一激灵小纯也跟著一激灵。两只齐刷刷的起立,目送齐霁离开书房,而後对视,又一起趴了下去。
齐霁出来到客厅就头疼──怎麽这麽乱?
唉,你问谁呐。
去厨房泡了一杯咖啡,齐霁回了客厅,扔开沙发上的衣服、靠垫,躺了上去。精致的咖啡杯混迹在杂乱的茶几上泛著香气。
齐霁看向天花板,空荡荡的天花板稍微缓解了一下他烦躁的情绪。
仍旧是这样的跟胡蔚生活在一起:每天睡觉前帮他吹干头发,中午吃他准备好的午餐,晚饭或者一起吃或者外卖,睡前得到一个吻,早上总发现自己的被子被掖的严严实实。这样生活一旦养成习惯,就很难摆脱。
齐霁总是羡慕爱情小说中的主人公,幸福的时候羡慕人家比他更甜蜜,悲伤的时候羡慕人家洒脱的就可以说分手。
最近齐霁深刻的认识到一个问题──开始一段恋爱艰难,结束一段恋爱更是难上加难。
是的,齐霁想跟胡蔚散了。可想归想,让他说出来比登天还难。然而比说出来更难的是,想来想去又不想分。每每想到自己是跟这样的一个人过日子齐霁就想放,可再得到胡蔚无微不至的关怀这念头就如同一缕烟,越飘越淡。
恍惚中,齐霁觉得胡蔚是自己想要的那个人,可再恍惚恍惚,他又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