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喊‘阿娘’的名字时分明极度隐忍。
郁新辞眉头轻拧,没有打断父亲,而是透过门缝往里探。
也不知是她眼花还是看错了。
恍惚间,她似乎看见阿爹正捧着她给阿娘做的那个灵牌。
可是等她凑近了想看清楚,却见阿爹正襟危坐正捧着书在看,哪里还有什么灵牌?哪里有什么哭声?
“谁?谁在外面?进来。”
里面的郁成似乎听见了外面的动静。
郁新辞忙说。
“是我,阿爹。”
她推门进去,仔细打量屋里的一切,包括父亲的神情。
然而,什么异样都没有。
方才的那些,仿佛只是一个梦。
可是父亲泛红的眼睛告诉她,不是!
父亲哭过。
真真切切的哭过。
“辞儿啊,你还有事吗?文远侯府付家的婚事,我说过,不会变。”
郁成无比冷静,目光又回到了从前的清冷。
他搁下手中的书本,抬眸看着不远处的女儿。
郁新辞心中虽有万千疑问,却也无法问出来。
她摇摇头,言归正传:“阿爹前两日让福叔送去的账簿……有点问题。”
“哦?哪些有问题?是西城十二铺,还是你大阿娘与你阿娘留下的那些?”
郁成依然冷静。
郁新辞也恢复了平静。
她低声说:“西城十二铺的账本没有问题,一一对得上。是、是我大阿娘和阿娘留下的那些,基本都对不上。”
“嗯,到底是我的女儿,天生是这块料。”
郁成轻轻敲了敲桌子,端起桌上的茶杯,轻轻呷了一口。
“之前郁福也说好像不太对劲,我没时间看,你既然现了,便细细地查吧。”郁成似乎在鼓励郁新辞。
这令郁新辞越加断定,那些错洞百出的账本就是阿爹故意送过去的。
目的是什么,她还不清楚。
估摸着直接问,阿爹也不会说。
便乖巧地点了点头。
郁成又说:“若有不懂的,就去王府找你姐姐问。你娘不喜欢看账本,你大阿娘却极善于此。你姐姐也是如此。她这回和我吵了架,怕是许久都不会回来了。辞儿,阿爹如今已经还你自由了,你有时间就替阿爹多去看看她,好吗?”
最后那句‘好吗’,郁成似乎是带着央求的语气。
可以想见,他对郁锦柔这个女儿有多疼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