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十月,皇帝终于暂且从案牍之中抽出身来。敬事房的徐进良徐公公捧着各宫妃嫔的牌子,巴巴望着他。显然皇帝一个月不进后宫,令担忧儿子子嗣单薄的太后多有不满。不能冲这个皇帝儿子火,只好折腾这群奴才。
这不,一见皇帝似乎今天有兴致翻牌子了,徐公公那张老脸上肉眼可见的欢喜。
胤禛眼看着一排排绿头牌,心里颇有些腻烦。满宫里也只有华妃和新得的两个贵人还算合他心意,只是华妃爱耍小性儿,他这会儿且懒得哄呢。
富察氏娇丽,沈氏文秀,只是……总感觉差些什么。
他这样想着,眼神快扫过前面那一溜。等徐进良苦着脸将最后一盘牌子呈上来,他忽然现里面混了一个没印象的安常在。
“这是谁家的,封了常在朕怎么没印象?”胤禛拿起手里这块还是崭新的绿头牌,问了问身边的苏培盛。
“这位安小主的父亲是松阳县丞,选秀时被太后夸过齐整的那位安陵容,安常在。”
胤禛的脑海中立刻回忆起那日的惊艳,心中忽然有了兴致:“就她吧。”
………
今天安陵容并没想到皇帝会传召她,毕竟她家世实在太低,对剧里没有提起的前朝事宜实在是两眼一黑,又哪里能知道皇帝不仅忙完了,而且还打算给自己奖励一个新类型手办玩玩儿。
旨意到的时候,她正在书房里练字,任由紫菀和小尤子几个在那小声地说说笑笑,也不嫌他们聒噪。
徐公公一进屋,就看着他们主仆几人瞧着就亲近,那些个出身宫闱的小宫女小太监眼神里,满是冲安小主恭顺信服的模样。
他那双眼睛虽比不过苏培盛,但也还算尖利。只看这些宫女太监的态度,便能对他们主子的性情揣测一二。倒没想到,那样一个仙女似的人物,脾性瞧着倒好。
“徐公公?”面向门的小金子是第一个瞧见他进来的,忙从地上爬了起来,眼珠子一转就知道对方来这儿是为了什么:“哎呦,那些个小子做事越来越惫懒了,您来了也不通报一声,赶明我必扒了他们的皮。”
作为安陵容名下的领太监,他如今手里也颇管着几个人,原本今天值班的该是小吕子,没想到这小杂碎竟敢擅离职守,玛德这是诚心让他讨不了好啊!
心里给小吕子狠狠记了一笔,他忙和徐公公寒暄两句,等紫菀两个服侍陵容稍稍整理好衣饰款款走了出来,才站回小主身后。
“奴才给安常在请安。”徐进良笑眯眯行了一礼,满脸喜色地给陵容道喜:“恭喜小主,皇上今天翻了您的牌子,过会子凤鸾春恩车就来接您了。”
“有劳公公等等。”
陵容面上似乎一派平静,并没有受这个消息影响,可微微透着粉红的耳垂却暴露了她内心的慌乱。再看陵容这张倾国倾城却略显紧绷的脸,就连见惯美人的徐进良和他身后的安嬷嬷都忍不住,想将这个强装镇定的美人揉进怀里好好哄一哄。
安陵容仍然端着她高冷的害羞少女的姿态,等被碧青扶回寝殿,仍然保持着状态。
君子慎独,既然要演戏,那就要将所有人都骗了,包括自己。
她此刻真如强装镇定的美少女一样,小小的喘了口气,不自觉拿手轻轻捧着白嫩的脸颊,怔怔地看着镜子,竟然不说话了。
碧青见状,忙用帕子沾了冷水敷在主子脸上:“小主,这会儿可不是您呆的时候呀,马上车就要来了,怎么打扮您说句话呀。”
陵容眨了眨眼,似乎被冷水冻醒了。她猛的一拍桌子,整张脸绷得越冷若冰霜:“紫菀去把我那件蓝色的玉兔拜月肚兜拿来。碧青,头只绾个散髻,就用那支白玉兰玉簪吧。”
等两人给她弄好,陵容瞧了瞧镜子前不施粉黛却已是绝色的美人,心里不由暗暗感叹狗皇帝,好福气。
她选了一见藕荷色的旗装,用这种温婉秀雅的色调中和她清冷的气质。虽然到时候去了也要被扒光,不过以防万一,若是狗皇帝突然兴起,今天想尝试自己解旗袍呢?
等坐上了车子,她才拿出了神女香,这东西一般都是焚了香用的,不过也能服用。虽说她这具身体已经被改造成一等一的极品,不过还是那句话,既然是第一次,那就一定要给对方留下深刻印象。
她打开香盒,取了一点淡粉色粉末,又取出入宫获封常在后得来的新的sb药剂,轻轻倒了些,将这些粉末化在了自己嘴唇上。
等到了养心殿,司寝的安嬷嬷一边跟着众人一道伺候安陵容洗漱,一边讲解起侍寝的规矩,当然更重要的,是要告诉这些个娘娘小主,究竟要怎么做,才算是和皇上阴阳调和。
【啧,说这些我很难害羞啊。】
已经拜读完系统精品读物的陵容,听着嬷嬷隐晦文雅的解释,心里有一些冲动粗俗的画面想要和嬷嬷交流,又怕嬷嬷骂她变态。
系统n1怏怏不乐,语气里不见往日的欢快:【哦。】
【哦?你竟然对我哦?林n1,你现在骂人真高级!】陵容简直不敢相信这是她可爱单蠢的小系统,这种性冷淡不是小破统的画风啊!
虽然马上就要侍寝,这个世界未来的荣华富贵就看这一哆嗦了,但安陵容还是很有同伴爱的激励起系统:【你怎么回事啊小一统!振作起来啊!】
【算了吧,你别管我了,让我继续当一个安详的废统吧。】
【可恶,我真么可能丢下你不管!混蛋,不要小瞧,我们的羁绊呀!】
安陵容感受着意识海里被尬的浑身一震的某破统,心情明媚地被捆成了老北京鸡肉卷。
【呜呜呜呜,人家,人家只是实在磕不动了嘛,四十多的老毕登,让人家怎么磕得下去嘛~!】
玛德,安陵容正佯装镇定,眼神飘忽地小模样差点被系统搞破防,连忙掐断联系,将对方踢进意识深处让它继续当没用的嘤嘤怪。
果然工作带孩子就是容易出事。
胤禛瞧着眼前美人强装冷淡的无措模样,心里的恶趣味压都压不住。明明看出对方不敢直视他,还非要捏住对方的下巴对上自己的视线。
安陵容现在就像是,被狐狸现真面目只是一只无害白兔,被对方逼着一退再退。
对方掐她下巴,她就垂着眼睛;对方凑过来,她就轻轻向后躲。可惜她只是一只柔弱的兔子,哪里是狐狸的对手。
“皇上!别,别靠那么近了……”
胤禛正欣赏着对方的慌乱,刚要再进一步,却没想到这小女子竟突然胆子大了,还敢呵斥他。
“大胆,你竟敢命令朕?”男人低沉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只是淡淡的响在她的耳边。
皇帝等了会儿,正想看看她要如何应对。是咬死不承认,还是巧言为自己开脱?
谁知女孩这一下竟然敢抬头看他了,只见她那张完美无瑕的脸上露出明显的惊讶神色,原本羞涩紧张的表情都没了:
“我,我没命令你呀。”说完,又自以为隐蔽地看了他一眼,小声嘟囔着:“我真命令了嘛?”
见胤禛还不说话,她才不甘不愿地伸出手:“那你罚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