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鸣昇停下脚步,回头望他:“你觉得我这个样子,适合出席?”
陈鸣昇也不等陈博文回答,没再理他,转身大步下楼。
看着他的背影,陈博文嘴角扬起弧度,转过头,锐利的目光扫过去,给那女孩使了个眼色:“还不赶紧的,跟上!今天,你做得不错!”
骨科楼。
江乌月举着收音话筒,对面的受采访人闫先生面色沧桑,眼皮松弛,他表情恍惚,眼神几乎失去焦点。说到自己的工资难以维持儿子高昂的化疗费时,一时情难自抑,哽咽了嗓音。
“那个人从医院里找到的我,小广告,应该和医院也有合作,专门找重危病症的家属!”
江乌月跟着红了眼眶,她气极,放下话筒:“你把电话给我,我打给他。”
把电话拨出去,那头很快接通,江乌月讲明自己的身份和来意,对方竟然很淡定,甚至主动提出在医院见一面。
而等到碰面,看到摄影机,这人丝毫不惧,甚至理直气壮:“这个
()是手续费,相当于我帮他打广告。”
讲话的人是个窝瓜脸,个矮,凶相,一嘴不太流利的普通话,他对闫先生说:“你你昨天又提现三千,按道理说,这里面也有我的8o%,我今天来,就是要这笔钱的!”
江乌月气笑了,怪不得他同意见面,原来还是想要再敲一笔。
她努力保持着镇静,声色俱厉,一字一句问:“您刚才说的打广告,是生命筹平台打广告吗?您是负责人?”
对方听到她的逼问,不做纠缠立刻转移话题:“你就别管是什么平台,他是不是也拿到钱了,你能说我骗他了吗?我那是帮助他!”
“8o%的手续费,也是生命筹授意您套取的吗?”
“这个东西我不方便说,而且我们当时也是沟通同意了的,现在又反悔,你们不讲诚信!我也需要去维持员工,大家都不容易。”
江乌月抓到关键字追问:“什么员工,您是生命筹的工作人员吗?”
“不重要!”
“怎么不重要?”江乌月冷脸看着他,正言厉色:“这是什么钱?这是救命钱!你把钱还给他。”
眼看自己要不到钱,还要被记者追回之前四万八,那人吃瘪,撒腿就溜。
江乌月没料到这个局面,看到人跑,她本能的丢下话筒去追。
“站住!”
医院楼梯地板是大理石材质,江乌月穿的小皮鞋不适合跑,脚下有些滑,不小心崴到脚。
那一瞬,痛得她哆嗦了一下,冷汗瞬间冒了出来。
眼看距离越来越远,江乌月心急,正要重新追上去,远远看到一只长长的腿从拐角伸出来,皮鞋拦道,那个窝瓜脸脚下一绊,直直扑倒在地。
江乌月见势,对追上来的摄影师喊道:“报警!”
陈鸣昇一只手轻轻松松抓住那人的衣领,用力提起,抵在墙壁上。
江乌月扶着墙跑过去,也按住他,目光慑人:“你跑什么!”
“我……”窝瓜脸被人围住,听到报警的字眼,突然胆怯,他立即改说法:“那是我借给他的钱!”
江乌月的同事杠着摄像机,淡定看了他一眼:“刚刚你说的所有话,我全都拍摄下来了。”
“……”
-
六楼骨科,走廊。
陈鸣昇抱着手臂靠在墙壁上。
警察在询问闫先生跟窝瓜脸情况,江乌月坐在长椅上,表情坚毅,逻辑清晰地陈述整件事情经过。
“我是电视台实习记者江乌月,这是我的记者证。”
另一只手,悄悄按揉红的脚踝。
时隔一个月再见面,江乌月下巴似乎尖了些,瘦了。
陈鸣昇的视线从她胸前的工作牌移开,出声制止她:“别揉了,旁边就是医生办公室,拍个片看看。”
周驰也关心道:“就是的,伤筋动骨一百天,得好好看看!”
江乌月挽在脑后的髻有些松散,随着她
摇头的动作,额前细碎的刘海有些凌乱随意:“就是扭了下,没伤到筋骨。”
警察带着窝瓜脸和摄影师下楼坐警车去警局协调,另一位民警留下来跟医院交涉,走前告知江乌月需要她稍后去派出所做个笔录。
江乌月应声,正要起身跟他们走,身体一晃,肩膀被一只大掌压住。
陈鸣昇看了一眼警察,对江乌月说:“晚点去也耽误不了事,先看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