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苗爸爸明天会给我送东西过来,主要是带几身换洗的衣服和我的书包,闲着我也要看看书,成绩下降了老班以后都不会给我批假了。”
知道姥姥心里特别没底,宋以沫将话说得透透的,也不用她再去瞎想,这样姥姥心里反倒能安稳些。
“这些年多亏他们了,比我自己养的儿女强。”宋姥姥叹了口气,不去想那两个混帐,身体往一边靠了靠,“上来睡一会,不是家里,晚上怕是也睡不好。”
宋以沫听话的脱了鞋子上去,贴着姥姥躺下,心里觉得特别安心,不一会就睡了过去,等她醒来时姥姥已经吊上水了。
“怎么不叫醒我,医生来过了吗?”
“来的是护士,给我吃了一瓶盖药,说是要吊五瓶药水,要换药水就按那个铃。”
这个宋以沫熟,抬头看了看药水,还有半瓶,于是放心的去洗了脸,从买的塑料桶里拿出一个热手的暖手宝插上电,灯一变绿就扯了插头放到姥姥手底下,起身将挂水的杆子放低一些,小心的将滴管绕暖手宝一圈,这一番动作熟练得简直像是练过。
摸摸姥姥冰凉的手,宋以沫又去拧了热毛巾来敷在手臂上,细致至极。
宋姥姥笑眼看着,心里那些不安就突然都散了去,以沫也不过是个才满了十五岁的孩子,要承担这些已经是不容易,她一个活了几十岁的人要是再多让她操心就太不应该了。
“春香啊,我可真羡慕你。”
宋姥姥抬头,依旧笑着,眼眶带着点不细看发现不了的微红,“是啊,我有福气。”
“可不是,我三儿一女也比不得她一个这么点大的孩子,要不是她还小了点,我都想定下来当孙媳妇。”
话是玩笑话,可这份喜欢是实实在在的,谁不喜欢乖巧懂事的好孩子,老人尤甚。
宋姥姥大笑,如平时一般爽朗,“那可不行,以沫的对象得她自己喜欢。”
宋以沫只当说的人不是她,看药水还剩不少就从包里拿了纸笔构思剧情。
她打算趁着这段时间将大纲重新顺一顺,再手写一点,一天至少要写出三千字才行,等姥姥出院,她要将心思都放到缺的那些课上,不多写一点怕是会跟不上更新的速度。
还有拖她后腿的文科,也正好可以趁这段时间多背一背,理科倒是没什么好担心的,就算缺了课也不怕跟不上。
当了三年老师,虽然是初中老师,一个系统里的东西到底也没有忘记多少,多背背公式跟上应该不难。
欺软怕硬
做了个时间上比较宽泛的计划表,一抬头就看到药水差不多了,宋以沫忙起身按了铃。
护士看到她给老人做的这些保暖措施换药水的时候手脚都轻了些,还不忘提醒她:“多注意一下滴管,别压扁了。”
宋以沫赶紧点头。
对别人来说陪床是个苦差事,可宋以沫经历过更难熬的时候,哪怕上半夜睡在中间那张空床上,下半夜有病人来了要让位也没有觉得焦躁。
进来的人看着二十多岁,听他们的对话是得的急性阑尾炎,普外科没有病房了,消化内科床位没那么紧张,就暂时送到了这里。
进进出出的人让屋里其他几人都没了睡意,宋姥姥叹了口气,让孙女脱鞋子上床靠着她。
刘奶奶今日是儿子来陪夜,看着脾气不太好,出去抽了根烟回来看里面还动静不小就有点压不尊,粗着声音道:“你们就不能考虑考虑这病房里还有两个病人?都一大把年纪,想闹得她们一晚上没得睡?”
刘老太太扯了扯儿子衣袖,“小点声。”
这人虽然看着脾气不好,性子却孝顺,被这么一说就不吱声了,手伸进老母亲的被窝里摸了摸,从柜子里翻了床自己带的毯子盖在上面。
新来的几人大概也觉得自己不占理,虽然面色不愉倒也没有要争吵的意思,病房里的动静顿时小了许多。
宋以沫在心里暗暗给那个大叔点了个赞,靠着姥姥没多会又睡了过去,逮着时间就睡这本事她早就磨出来了。
迷迷糊糊的听见哎呦声,半梦半醒的宋以沫立刻条件反射似的睁开眼睛,下意识的要起身给姥姥摸摸。
“吵到了?”宋姥姥醒来后就没能再睡着,她总不能要求别人痛了不要出声,免得影响她们祖孙睡觉。
“估计是手术的麻药散了。”宋以沫回了神,顿时心下一松,揉揉眼睛下床去护士站要了几团棉花,经过刘奶奶那床的时候分了一半过去,“塞耳朵里也能作用。”
刘奶奶笑了,示意儿子接过来,“还是你会动脑子,快去给你姥姥用上。”
宋姥姥任孙女给她摆弄,“能有用?”
“会好一点,听着我说话声音是不是小点了?”
“是小了不少,你快给自己用上再睡一会,天还没亮呢。”
一觉分成了几觉睡,怎么都不可能睡好,后来宋以沫一直都处于半梦半醒状态,感觉比不睡还要累,新来的那几人后来倒是睡得香,习惯了早起的宋以沫偷偷瞪了他们好几眼。
好在姥姥最后也睡着了,现在看着倒是睡得挺安稳。
怕闹醒姥姥,宋以沫就没有动,闭上眼睛琢磨今天要去补买的东西。
姥姥觉轻,医院这地方什么突发情况都有,有响动是必然的,得再去买个耳罩,再买个眼罩,让姥姥先适应几天,等动完手术应该就基本适应了,正好起作用。
也不知道手术会排在什么时候,明天,不,今天星期天,倪主任不上班,明天得去问问,实在不行就卖个可怜,让倪主任尽量将时间排早一点,她不能请太长时间的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