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他眉峰凌厉,这时沉在阴影里,又更显气势逼人。
“可是连阙,逝者已矣,人不能一直活在过去。”良久,骆亦卿叹息,“而且,你的病不是也都已经好了”
江连阙不说话,沉默地望着落地窗。
夜色渐渐落下来,路上车流渐密,城市间灯光闪烁,远山的黑影如巨兽蛰伏。
星星寥落,且孤寂。
许久,他收回目光“就这么点儿小破事,你今天还特意跑一趟”
这意思就是不想再谈下去了。
骆亦卿叹气“当然不止啊,还有我家最近不是想做个乐器牌子嘛,前期主要是得搞搞营销预热一下,我想你以前不是也学钢琴嘛肯定感兴趣,就自作主张先接下来了。应该占用不了太多时间,就是不知道你有没有空今天正好趁着这个机会跟你提一提,在策划方面,你如果有想法的话就跟我说说,当练手也行,我们一起做。”
“什么时候”
“就这两个月吧。”
江连阙点点头,算是答应了帮忙一起想点子。
“哦还有,稚子约我们周末一起去游泳,她说联系不上你,就让我来问”
“我不去。”江公子严词拒绝,“我周末有事。”
骆亦卿眼皮一跳“又去种树”
“不是。”闲闲地伸手拨一拨面前的牛顿摆,小球撞在一起,噼啪噼啪地响。
朝后一仰,他看着天花板,说“我去做点儿能让精神不空虚的事。”
窗外夜色沉寂,玻璃内暖光盈盈。
橙色的光芒从头顶落下,映得书架上一片柔软的光。
“什么事,能让人精神不空虚”
坐在小梯子上,秦颜小声地对着耳机问。
池素“唔”了好久,言辞恳切地道“吃吧,我觉得吃就挺让人感到充实的。”
秦颜低声愤愤“我又不像你,怎么吃都不会长肉”
那头传来一阵笑声。
半晌,池素问“明里市的生活还习惯吗有没有去见以前的朋友”
秦颜想想顾笑悠,点头“习惯,见了,都挺好的。”
顿了顿,像是想到什么,又补了一句,“学校的同学也很好。”
“这样啊,那我就不行,我还是不放心你。”秦颜觉得池素肯定在电话那边懊恼地挠头,“你一个人住总会出各种问题,在滨川市时哪怕我跟你住得那样近,到最后也还是生了那种事”
秦颜哭笑不得“喂喂喂,那次是意外,我不会再犯错了,现在的住处安全系数也很高,你就不要咒我了好不好”
“好吧好吧不提那件事了对了,你联系上你爸了吗他有阵子不回我消息了,我昨天才收到邮件,他说他在国外跟剧组时换了个号码,等会儿我网上给你。不过他还说他最迟下个月就会回国,所以你其实也不用特意去联系”
秦颜呼吸一滞,耳朵嗡嗡响。
突然间又什么也听不见了。
只要一想起那天被人推搡着撞破了玻璃的画面,连回忆都带慢镜头。玻璃一格一格地被砸出花,传回的痛感清晰刻骨,演却是出默片,半点儿声音也不出来。
秦颜放空目光,盯着书架,一点点把脑子清空。
半天,听见那头池素的呼喊“小秦颜小秦颜”